盼富煎好药端过来的时候,关侬侬总算是得以脱身。
看着白皙的手腕有指印,怕秦氏看见了问东问西。
随便找了一块帕子裹住手腕,还系了个漂亮的结。
红兰看着莫名,“姑娘,手腕上干嘛要系一张帕子。”
“好看呀。”
关侬侬一本正经,晃了晃手腕,“还真是挺好看的。”
红兰拉住红桃的胳膊,“红桃,我们也和姑娘学啊。”
“…………”
红桃不想说话,看红兰的眼神就像看弱智一样。
关侬侬是宁远侯府的嫡女,一出生就是掌上明珠。
关远山不喜欢秦氏,关侬侬小的时候并不明白。
但是在她八岁的那年,关远山忽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姓白,白氏容貌冷清,说话少性子也冷,总是爱答不理人的。
但关远山就像是看不见一样,特别温柔小意的哄着,一点也不见不耐烦。
白氏身旁领着一个十多岁男孩儿,就是关慕黎。
是她的儿子。
关远山的意思是要娶这个女人为平妻,和秦氏平起平坐。
不等秦氏表态,老太太第一个不答应。
白氏当时的反应还是淡淡的,不争不抢,仿佛名分什么都不在乎。
年纪还小的关侬侬当时就觉得白氏是故意摆出这样一副嘴脸的,装模作样。
自然对第一次见的关慕黎也不由得厌恶。
关远山不知道和老太太说了什么,闹腾了许久终于同意白氏进门。
但不是平妻,而是妾。
性子一向冷淡的白氏竟然开口说不愿意,平静的说不要她的儿子是庶出。
后来,白氏不知怎么就松了口,同意把关慕黎就记在了秦氏名下,成了侯府唯一的嫡子。
但所有人都知道,关慕黎不是侯府血脉。
要不然老太太怎么可能是这个态度?
还有白氏还不得趁机要写点什么么。
关侬侬认为关慕黎一定是她爹的私生子,早就背着她娘生的。
处处找关慕黎的麻烦,羞辱他为难他。
要不然,关远山会对关慕黎那么好?
白氏很快有孕,偏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一尸两命,抛下了关慕黎撒手人寰。
关远山大受打击之下竟然自请去禹州了。
连关慕黎不管了,别看平日里疼得厉害。
这一下府里的人算是明白过来,就是个拖油瓶继子。
老太太不喜欢,秦氏唯唯诺诺的没主见。
关侬侬更是找到结果就欺负他,硬生生的把一个小小少年逼得半残不死。
就在这个时候,关远山回来了,又带着一个女人回来的。
还有一个女孩儿,说是他的女儿,叫关晴晴。
关晴晴正是小说里的女主角,相貌是不用多说。
光环更是聪慧,善良,勇敢,细心,所有美好的词汇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关晴晴回府很快遇见了关慕黎,两个人聊的很来。
关晴晴更是时不时安慰他,要好好的活着,要充满希望。
男主角的转机很快就来临,他的亲舅舅突然出现。
摇身一变成了陛下身边的红人,并且了解到他多年吃的苦,很快将他从侯府里借了出去。
关慕黎在舅舅的助力下,高中状元后步步高升当上了内阁首辅。
逐步开始报仇,整个关府除了关晴晴谁的下场都十分惨。
尤属欺辱过关慕黎的关侬侬。
冰天雪地里整整折磨了两个时辰,才痛苦的没有了呼吸。
“好疼……”
关侬侬又从噩梦里惊醒,摸了一把头上的汗不意外。
红桃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面色担忧,“姑娘又做噩梦了?奴婢觉得要不然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吧,这样下去太伤身子了。”
关侬侬觉得面前小姑娘一副大人样儿的模样就特别搞笑。
抿了抿嘴,乐了,“红桃,你今年有十五岁了吧,家里没催着你嫁人?”
“…………”
红桃小脸一红,随即又一白,“奴婢,还小的呢,家里不着急。”
“是吗?”
关侬侬不信,“这话如果是红兰家人说的,我还觉得有可能。”
“姑娘英明!”
红兰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笑嘻嘻的看着红桃问。
“红桃,你上次不是说,家里头人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吗?”
“没成。”
红桃摇了摇头,“那门亲事黄了。”
“啊?为……”红兰不解,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关侬侬开口打断,“你们两个虽然说是我的丫鬟,但这么多年你们同我一起长大,和姐妹也没什么区别,若是有了中意的人可要告诉我,我也好让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若是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自是好的。”
“奴婢就想陪着姑娘一辈子,才不会有什么中意的人呢。”
红兰这小孩子心性说话也是大大咧咧,不过大脑。
“姑娘……”红桃怔怔的看着姑娘,眼眶一红忙不迭的点头。
“奴婢记下了。”
“若是家里人不顾你意愿催你,就说我还想多留你两年,你的婚事由我做主。”
关侬侬想了想,“再怎么说,哪怕我从侯府里给你挑个管事的,那你父母眼里也是顶好的。”
“嗯。”
红桃泪眼汪汪,忍不住伏在她膝头,“奴婢多谢姑娘!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红兰不高兴的哼,“红桃,这句话要说也应该是我说啊。”
“…………”
关侬侬摇摇头,失笑。
……
翌日。
关侬侬刚用了早饭,就听盼富派人过来说少爷已经醒了,烧也退了,只不过人还有些不大精神。
所以没办法过来道谢。
关侬侬莫名替关慕黎心酸,堂堂的侯府少爷嫡子,竟然到了需要向她道谢的地步,还是主子么。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关远山当年喜欢白氏的时候不知道如何哄骗了老太太接受他们母子,白氏走了,如今却任由着他人欺负白氏的儿子。
也不知道,白氏会不会半夜去找他。
“大哥怎么样了?”
关慕黎抬头,看见的是女孩儿眼里还没有来得及掩饰下去的怜悯与心疼,嘴角一扯,冷笑。
心疼……
这个词儿用在她身上怎么这么讽刺呢。
知道她又想了什么招来对付他,关慕黎坦然接受,半靠在榻上,微笑的看着越过门槛进来的人,“天寒地冻的,我已经无碍了,妹妹怎么亲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