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一愣。
楚云瞪大眼睛,呆呆看着玉烬,他不是有深度洁癖的吗?他摸了自己?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没有规律地乱想,一会儿想到玉烬杀人的样子,一会儿想到自己被抛尸荒野的场景。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砰砰”跳得极快。
玉烬感受到手下的柔柔触感,心底有几百年来都未曾出现过的异样,忽然很想往她脸上狠狠捏一把。
但是他很快松开了手,迎着楚云惊愕的目光,恶狠狠道:“还不快把你做的菜端过来!”
“哦哦。”
玉烬回忆起手上软软的触感,觉得楚云给曲良做饭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大部分原因一定是在于曲良,等找个机会揍他一顿就好了。
最后在玉烬的眼神胁迫下,另一份饭进了楚云自己的肚子里。
*
楚云回到厨房,正遇上了于媛,她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看到楚云进来,冷哼了一声,“给人献谄媚倒是很厉害。”
楚云看她一眼,笑了笑,“师姐也一样。”
于媛愣了几秒才回过神,顿时张牙舞爪,“你胡说什么!”
楚云现在一心要办南诏失踪案,于媛秦湘总是明里暗里给自己找麻烦让她觉得心烦,干脆主动打破她们之间的信任。
楚云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故意说道:“唉,三师姐啊,你觉得大师姐对你真的好吗?”
于媛恨恨看她一眼,嚣张跋扈道:“要你管!”
于媛心里是嫉妒楚云的,她修为很高,因为没有身世干脆就不用看人脸色,活得潇洒自在。现在又有魔尊给她撑腰。可是自己,就算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恭维秦湘,秦湘也没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她跟秦湘之间好像只是主子跟奴才......
想到这里,于媛甩了甩头,愤怒地看向楚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
楚云对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于媛刻薄的话还是让她眉头一紧。
这时裴瑜正走到厨房门口,也听到了于媛非常难听的话,他心下对于媛的印象瞬间将为负值。
身边的裴崎看向于媛的眼中也全是不屑,下意识又看了裴瑜一眼,准备站出去打断她们,却被裴瑜拦下。
裴瑜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退到门后。
经楚云一打击,于媛恼羞成怒,骂了楚云的身世还不够,还要继续羞辱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魔尊不清不楚的肮脏关系,呵,怎么,大师兄不理会你,你就找了这么一个?你真是犯贱!”
在门后的裴崎都听不过去,对于媛望过去的眼神更加不满。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楚云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狠狠地往于媛脸上扇了一个巴掌,还能笑意盈盈地对着没反应过来的于媛说:“师姐,你恐怕忘记了脱臼的痛了。今日之事,你若敢说,便还有下次。哦不过,你又能跟谁说呢?谁会在意呢?是大师姐吗?还是大师兄?”
在于媛回过神之前,楚云已经出门离开了。
裴崎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裴瑜一眼,却从他眼里看出了些怀念与惊艳。
往事一贯伤人。裴崎没多说话。
楚云走后好一会儿,于媛才从被打和被恐吓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愣了好一会儿,缓缓蹲下身子,浅浅哭了起来。
正如楚云所说,她没有可以告状的人,没有可以为她出头的人,大师姐只是利用朝堂之事来利用拿捏她,大师兄的眼里只有大师姐,有时也会有小师妹的影子,虽然大多是嫉恨但也会让自己羡慕嫉妒很久。
他们都很好,唯独自己修为不高处境尴尬。
*
楚云刚走到小花园就遇见了裴瑜,他仿佛正要找自己,“楚姑娘,请移步书房说话。”
语气仍旧客客气气,又与往日的疏离不同,裴瑜今日好像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楚云跟着他往前走,正好有点事情要问问他。
书房里,裴瑜开口先问的是失踪案线索,然后问楚云家庭关系。楚云虽不知他的意思,还是实话实说,“我自有意识的时候就在山海阁中,刘莲师父把我养大。”
接着裴瑜说要认她为义妹。
“本王也知道,普天之下等级分明,若没有身份难免会遭到别人白眼,本王虽非手掌龙印,但也是王室中人。若楚姑娘不嫌弃,不如就认本王为义兄。”
楚云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的时候裴瑜正期待地看着她,好似真的很想收她做义妹。
常言道,关系在身走遍天下不怕。
有裴瑜这么一个靠谱的撑腰,楚云觉得自己今后走起路来腰背都能挺直不少。
她自然是很愿意的,只是玉烬......
论辈分来说,她是玉烬义女,要是裴瑜认她做义妹,那他岂不是成了玉烬名义上的儿子?!
不行!她不能这么害裴瑜!
堂堂南诏摄政王成了魔尊的义子,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诟病!
楚云心里纵使觉得可惜,也只好婉拒,“多谢五爷美意,楚云感激不尽。只是下山之时,师父就曾交代过,不可与人纠缠不清留下瓜葛。如此只能辜负五爷了。”
裴瑜脸上并没有露出羞恼的表情,很平静地笑了笑,“原来如此,那是本王与楚姑娘无缘了。但今后楚姑娘若有什么事,尽管跟本王来说。”
“好。”
楚云听这话心里说是不感动是假的,在山海阁里长这么大,刘莲一直像父亲一样照顾自己,但是他闭关的时候居多,有时候自己被秦湘于媛明里暗里欺负,也无处可以诉说,更别提有人撑腰了。后来权姝他们上山的时候,凭自己的修为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裴瑜的话就像是往对亲情渴望已久的贫瘠土壤中施肥一般,让她的柔软心灵瞬间冲破坚硬的保护壳,肆无忌惮地生长。
裴瑜真的很好。
不过——
想到自己心中的疑虑,楚云还是问出了口,“五爷,我心中的有一份疑虑想问您。天下虽等级制度分明,但是在南诏却格外严苛,据传是您亲自指定的?”
裴瑜在制度上加重南诏等级制度,在人情上却对此唾之以鼻。楚云一直觉得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