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

“你是指什么？”

苏飞拨开一个橘子，塞到自己嘴里。

“你知道我指什么。”

“哈，”卢瑟尬笑一声，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然后正色问苏飞，“你是神……对吧？”

“在你眼里神是怎么个样子？”

“你还考我吗？”卢瑟低头思考一下，说道：“强大，无所不能？”

苏飞不置可否，而是反问：“有人在向你们宣扬这种说辞对吗？”

“没错。”

“但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今天不来的话我可能毫无办法。”

“……”卢瑟不答话。

只是看着苏飞。

苏飞静静的看着橘子，吃橘子。

“你想要得到成为‘神’的办法？”

“我不甘心做个凡人。”卢瑟正色说，“‘神’可以受到最好的待遇，可以言出法随。我本不应该奢望这样的生活，但是直到我遇见了你。”

卢瑟的音调升高。

“有人告诉我‘神’也是从凡人里选出来的，我先前不信。可直到莫凡跟我说了你的事，我才明白原来‘神’可以离我这么近。我只想要一个机会，我也求求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苏飞眼睛终于离开了橘子，看向了卢瑟。

卢瑟的眼睛是深蓝色的，想多瑙河的宝石。

“以前没认真看，现在才发现你还挺帅的。”

“？”卢瑟张着嘴，懵了。

苏飞一笑，把最后的橘子放进嘴里。

“拿着这个。”

卢瑟接过，是一个黑色的、呈六边形状的铁块。

“这个对讲机你拿着，用它可以找到我。”

卢瑟看着对讲机，在苏飞手指的方向，他看见了一圈蓝色的凹陷，这里就是通话按钮。

“我也不知道‘神’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神’真的无所不能，那么这个世界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垃圾场的样子。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决心想摆脱凡人的命运，我也许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去收集怪物的心脏，收集几百几千个，用这些跟我交易，会有能帮到你的。”

走到外面，找到了在看蚂蚁打架的拉伯和克莉丝。

“走了。”

留下卢瑟看着对讲机沉思。

“他说的是真的吗？神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他是‘神’的话怎么会被那个流氓逼到那种地步；如果不是……

他又是谁呢？”

…………

在路上，苏飞问克莉丝：

“你听说过‘神’吗？”

克莉丝点头，说：“听过。”

“见过吗？”

“没有。”

“谁跟你说过？”

“我，我父亲……”克莉丝目光躲了一下，然后发现苏飞根本没看她，连忙补充，“原来的父亲。”

苏飞接着问：“他怎么说的？”

“他，他说……”

拉伯突然抢答道：“他说如果成为出色的战士的话就能被‘神使’选中，然后搬到‘神’统治的中心城，过上比这里好一百倍的生活。”

“一百倍吗……”苏飞想着事情，喃喃自语。

克莉丝听见了，以为苏飞会不高兴这样的说辞，于是说：“我们也没去过中心城，不知道中心城到底什么样子，但是我们已经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了。”

“哈，”苏飞一笑，看向克莉丝紧张的小脸，“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看克莉丝稍微有点放松的神情，苏飞才记起来：这个跟了他一个多月的小女孩本来只是一个在末世里毫不起眼，时刻挣扎的可怜人，十年的求生经验让她早就习惯了察言观色。

倒是拉伯，似乎从小就被家庭保护得很好，即便有着末世人的行为模式，但依然还保持着孩童的幼稚。

唉。

明明是姐弟，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

晚上，克莉丝和拉伯都睡下了，苏飞来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的通话。

“苏飞。”

“嗯，是我。”

是系统在跟他通话。

“你今天是什么情况？”果不其然，这个问题系统憋了一天了。

“不知道，就是收回能力的时候感觉头脑一涨。”苏飞尽可能的描述出当时的感觉。

系统那边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可能是在翻阅资料库。

“我这也查不到相同的案例，理论上来说心灵力场】应该是收放自如的。”

系统建议道：

“这样吧，你以后尽量不要动用心灵力场】了，让它自己维持在最低状态吧。”

苏飞点头，算是答应。

“对了，你对那个‘神’怎么看？”系统突然问道。

苏飞抓抓头，他对其把握也不是很大。

“人们会把无法理解的东西归结为‘牛鬼蛇神’，但这不带表‘牛鬼蛇神’就真的存在。今天卢瑟说了，有人在刻意传扬‘神’的威名，并且，卢瑟原先几乎对他们的宣传深信不疑。”

“可是今天你明明这样的狼狈。”

“是啊，他又把我当作‘神’，又坚信‘神’的无所不能，简直自相矛盾啊。”苏飞想不明白，“就连史密斯，穿上装甲后都认为自己有着神一般的力量……”

苏飞不得其解，这次倒是系统先说话了：

“孩童不能分出牛油果和猕猴桃的区别，因为他没见过猕猴桃和牛油果，古人无法想象天空之上的样子，因为他们从没到过那里。”

“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神’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卢瑟今天就见到了呀。”

“那如果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呢？”

灵光一闪，苏飞好像抓住了什么。

“从来没有想象过？”

“盲人摸象，全靠想象，可是如果连想象都没有呢？”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想象？人可以退化成那个样子的吗？”苏飞疑惑道。

系统说：“如果把失去想象力叫做退化，‘神’叫做进化，两者放在一起，你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进化……退化……”苏飞终于抓住了这个熟悉感。

“你是说，人分成了两种——一类进化了，成为了‘神’，一类失败了。”

“于是失去了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