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屋内，空气干燥，阴凉的温度祛除了艾尔维的一丝燥热与不安。

他设想过魔法师的房间，这些身份高贵，能力超凡的特殊阶层集中大量财富，他们所布置的房间想必富贵逼人，精美的艺术品，稀有动物的柔软皮草，剔透的宝石。

这些东西，艾尔维在伊顿的房间都未看到。

高低参差的魔杖倚在墙角轻颤。桌上是造型各异的玻璃容器，咕嘟咕嘟的烧着液体，诡异的是，没有酒精，火焰凭空产生，发着幽邃的蓝光。

这颠覆了艾尔维的思维，当他亲眼看见那些魔杖因为他们的主人伊顿归来而兴奋地颤动，不需可燃物发生的火焰时，心底对于伊顿掠过了一丝恐惧。

毕维斯并不是一个可靠地盟友，艾尔维痛恨毕维斯欺骗了自己，愤怒一是来源对于自己的年轻，二是来源毕维斯傲慢的态度。他失去了龙，换来的是一个轻飘飘地承诺。

艾尔维发现自己渐渐地失去了掌握命运的能力。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之下，他选择了伊顿，一个看起来和蔼的老人。

伊顿与毕维斯有着相同的目的：他们都想要得到龙。令艾尔维疑惑的是，这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伊顿似乎不能抢夺龙，或者说他不想与毕维斯发生争斗。

自己在这中间又有什么价值？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艾尔维的思考。

“伊顿先生，按照您的要求，有一位先生通过了您的测试。”

“哦？这么快？我可不是随便选择的内容，我想应该还要再有三天。”伊顿有些惊讶，笑着说。

推门而进的侍者面上有些尴尬，他知道那小子是怎么通过考试的：他把那些参加考试的都揍趴下了！

但是那小子又很上道，也很有钱。

侍者不自然的摸了摸腰间的金币：“伊顿先生，他是考场中答得最快，成绩最好的学员。”

“是这样？”伊顿惊讶更甚：“他在哪里，你让他快过来吧。”

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从门后闪了出来。

奥德蒙！艾尔维看到来人，差点叫出来！

此时的奥德蒙没有一丝戾气，而且笑容中似乎还流露出淳朴？

伊顿看到奥德蒙的样子皱了皱眉，似乎也与自己料想的形象不一样。他挥了挥手示意奥德蒙走过来。

“你的身体很不错！”伊顿点了点头，看着奥德蒙恭顺的样子不由觉得越来越顺眼了起来。

“你的家里人知道状况吗？”

“我只有一个妹妹，可惜她的眼睛盲了，不过她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奥德蒙答。

伊顿微笑：“你妹妹的眼盲是先天的吗？”

奥德蒙听出了伊顿的意思，急忙回答道：“不，是因为小时候高烧，城里的医生都没有法子。”

伊顿收敛了笑容：“也许...你的妹妹有希望看到东西。哼，那些医生只是会些不入流的手法招摇撞骗罢了。魔药岂是如此寻常的事物？”

“您说，我妹妹能看到东西？”奥德蒙语气激动，双腿似乎都在颤抖。

“如果...如果...有一线希望，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是今后的事情了。”伊顿满意的说道。

“当然，我还会教会你们新本领。”伊顿补充道。

艾尔维知道这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奥德蒙抢道：“我一定会全力帮助老师！”

伊顿看到艾尔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低了低头。他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没有笑。

他朝着侍者挥了挥手：“给我的两个学生安排房间吧，这里大的很，一个人住挺孤独，多一些人热闹一点也让我这个老头子有些活力。今天我太累了，你们两个也休息吧。”

.......................

烛火的照映下，奥德蒙正在把玩一柄匕首。这柄匕首的握把常年被手汗浸润已经发黑，他不停地擦着雪白的刀身，似乎总有污渍似的。

“我听到后院有野兽的嚎叫，还有撞击铁笼的声音。也许笼门快坏了，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奥德蒙随口说着，瞟了一眼沉默的艾尔维：“他晚上会跑到我们房里来，上到你的床上，用细长的舌头舔舐你的脸，然后在你的细脖子上留下一个洞，就这样在睡梦中吸干你的血液。”

看到艾尔维毫不理会自己，奥德蒙嗤了一声。他擦完匕首，坐在了床上脱着自己的靴子。

“你为什么要来做学徒？”艾尔维突然问道：“因为你的妹妹？”

奥德蒙动作一滞，抬起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盯着艾尔维的双眼，似乎想要知道他有无恶意：“你又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

艾尔维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龙的消息传递出去。没有生命的威胁，关于龙的隐秘该有多少人知道又最好？他无法相信一个陌生人，况且这个陌生人又让艾尔维忌惮。

“你是因为那个秘密！关于龙的秘密！”奥德蒙明白过来，指着艾尔维说道。

“不全是你想的那样。”艾尔维叹了一口气。

“伊顿也想要龙的宝藏！”

“你可以这样理解。”艾尔维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那么你告诉他了吗？”奥德蒙紧接着自言自语道：“不，你也想要那些宝藏，绝不会告诉他。”

艾尔维揉着自己的眉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本来心中充满疑团的奥德蒙一下子知道了真相，这个神秘的小子怎么会从监牢中放出来，不正是伊顿的命令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伊顿为什么将艾尔维当做自己的学生？

而且，他又为什么将这个秘密讲出来？

他还有事情瞒着我。奥德蒙心里想道。他脱掉衣服，钻进了被子里。

艾尔维依然在思考，看着跳动的烛火。

“你觉得你能成为魔法师吗？”艾尔维发了一会呆，突然问道。他知道奥德蒙还没睡着。

“我在喀斯特混的不错，但是我需要金币，很多很多金币。金币能解决很多问题，譬如我们的食物，我们的租金还有我妹妹的眼疾。这是一个机会，我放弃了很多来得到这个机会，也许我可以，也许我没有天赋。现实一点的说，能够学到知识也很好。”

“你妹妹叫什么？”

“伊迪丝，一个很可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