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飞，你认为海贼是什么？”

阳光明媚，碧波万顷的海面平静且安宁。

看着在一旁抠着鼻子，一脸无所谓的真主角，李昂迎着阳光问道。

“海贼？海贼啊，那是大海最自由的人！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就喝酒，想去哪里冒险就去哪里冒险！”

原本还十分无所谓的路飞，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一脸向往，一脸天真地说道。

事实，这个问题，李昂之前曾经和路飞讨论过，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而自从那之后，他就发誓，一定，一定会将红发亲手杀死在路飞的眼前！

大海之，是没有梦想的，只有血与泪！

维持着这些海贼梦想的，是一个个破碎的家庭，一个个陷入火焰中的城镇，是罗杰在二十年前犯下的无边罪业！

“你生活在山的时候，自由吗？快乐吗？”

没有驳斥路飞的话语，李昂只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而这个单纯的，从小被束缚在风车镇以及山林中的少年在思考了一下之后，脸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快乐！”

随意地点了点头，李昂目光转向那群跪着的海贼。

“从他开始！”

命令下达，一名海兵随即将跪在最前列最边的一名海贼拎起，在索隆和路飞，以及其余海贼不解的目光中摆在最前方。

“你，你们要干什么？”

对于海贼来说，被海军抓捕并不算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虽然克里克海贼团在李昂来之前横行东海，可即便他们没有经历过，也会听说过大体的流程。

要么是当场处刑，要么是关押候审。

前者一般是在无法押运俘虏的情况下出现，比如又有一批海贼即将接战，又或者是己方同样损失惨重，押运时可能会出现意外。

但现在，李昂对他们这些人杀又不杀，关也不关，却是要做什么？

但他们很快就知道李昂的目的了。

被海兵带过来的那个高大海贼身犹带着伤痕，即便是被海兵用武器架着，脸依旧不改凶悍，只是在看到李昂的时候才眼神中露出怯懦。

“很好，长相挺凶的，就是不知道平日里凶不凶？”

让两个海兵松开手，李昂直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海贼，然后目光忽变。

而在旁观者看来，则是李昂的背后，忽然钻出来一道虚影，落在地，迅速地化作实物。

“呜呜！嗷！”

小小的身子，浑身浓密而乌黑的毛发，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看去好像小羊，而在它的额头处，则有一根尖锐笔直的额角！

“呜！呜！”

小兽站在李昂的脚边，高度还不足膝盖，一经出现，便在李昂的脚边打转，蹭着他的小腿。

但当它转到前面时，目光落在那个高大的海贼身，一双大眼睛顿时顿住，目光凝若实质，仿佛利剑插在他的身。

“咦，小羊！”

“呜！”

小家伙转头哼了一声，冲着路飞瞪了一眼。

“这是獬豸！”

李昂看着脚边的小家伙，这是他第一次审判海贼时系统奖励的宠物宝宝。

嗯，姑且这么认为！

“神兽獬豸，能辨是非曲直，能断善恶忠奸，代表着审判，是罪恶的克星！”

说完，不用李昂开口，獬豸小小的身子忽然跳起，猛地将眼前的高大海贼撞倒，四只小小的爪子踩在他的身，然后目光凝视着他的面庞。

“呜！”

神光乍现，獬豸冲着李昂点了点头，这是暗号，代表着此人有罪。

“让他说出来！”

于是獬豸便又低下头，眼瞳之中深幽的光芒闪过，落在这名海贼的眼中，让他的神情突然呆滞。

“我，我有罪！”

高大凶恶，身沾染鲜血，往日里在海贼船横行霸道，除了几个干部之外谁也不服，对待外人更是狂妄肆意的海贼，在此刻，却像是一个可怜的孩童，哭喊着，一点一滴地数落着自己往日的罪孽。

“五年前，我厌倦了村庄里的日子，在听到海贼王的传说之中，我连夜偷袭，杀死了村里最富有的大郎，将他一家五口，包括三个最大不超过五岁的孩子杀死，然后夺走了他们的财产，买了一艘船只出海！”

“四年前，我在罗格镇的酒馆看到克里克海贼团招募水手，为了证明自己，在考核中，我杀死了同行的两个伙伴，证明了自己的勇猛与凶悍。”

“三年前，在一次劫掠之中，我带队袭击了一艘商船，穿一百多个人在我的命令下全部被杀死，尤其是那几个富家女孩，还有贵妇，我迟了两天才回去，回去前，所有的人，包括那条船，都被我烧毁了。”

“两年前，我们进攻了吉吉王国的一个小镇，那里的海军有人被我们买通，换防消息被我们得知，那一次，我杀了十七个男人，不过在杀死他们之前，我都当着他们的面，将他们的女人。”

“噗嗤！”

锋利的刀刃像是一道月光，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李昂并未阻止，只是看着目光通红的索隆若有所思，随后目光又看向了不满猎物被抢夺的獬豸，将他抱起之后安抚着。

“你还想听吗？”

扭头看向索隆，后者看了一眼地的无头尸体之后，将手中的利刃收回，然后默默地走向一旁。

随后李昂又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橡皮少年，于是他摇了摇头，示意海兵们将下一个人拉来继续进行审判。

然而，还不等獬豸跳到第二个人身，用他的天赋神通让对方说出罪孽，就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

“不是这样的，海贼，不是这样的！”

用尽全力，张大嘴巴的嘶吼，路飞咆哮着，抒发着自己的情绪。

分不清是怒火，还是恐惧。

是在愤怒自己被人欺骗，又或者是在恐惧，自己一直在被人欺骗。

“告诉他，海贼是不是这样的！”

李昂低头看向獬豸，随后小家伙的一声嗷呜。

独角微光闪过，那个回忆的过往，那些血腥、肮脏、恶臭的记忆尽数涌入到路飞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