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中，

道祖鸿钧正说到紧要之处。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一是说大道三千，天道皆能推衍计算，只有一个‘一’遁去成为变数！”

“二是说，大道无始无终，而天道只能推衍四十九，差一个‘一’无法推演完整大道。”

“三是说，天道凌驾万物之，天地之间皆在天道监管之下，但只有那个遁去的‘一’，并不在天道之下！”

说到这里，鸿钧一顿，看了红云一眼。

只见红云一脸沉思，似有所悟，

鸿钧不由浮现几许淡淡笑容，这才继续说道，“天道现，大道隐。大道虽然无始无终，但却只是基础。而天道凌驾万物，监管天下运转规律。”

“大道隐，所以大道难求。”

“天道现，所以证道需天道认可。”

听到这里，

红云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一般，将前世地球时他对洪荒的理解，将今世红云对洪荒的认知，全部拍成粉碎！

按照鸿钧所言，

天道现大道隐，所谓大道三千皆可成道，不过虚言。只有得到天道认可，才能证得大道。

只是这证道，还是大道吗？

而且鸿钧隐约之间，表明这个天道是有自我意识的，是凌驾天地万物的，是在管制天地万物。

这，

与他那个可怕的推断极为接近，

天道是有意识的！

一时间，

红云不由怔怔无言，心里乱糟糟一片，有无数念头纷至沓来，又全部化成一句话。

“天道竟然真的有意识？”

鸿钧似乎看出红云所想，淡淡一笑，“天道若无意识，为何有天谴？为何有天罚？为何有天劫？还有那所谓的因果！”

“天道意识不同于你我意识，不是单体具象的意识，而是广泛抽象的意识结合体，无所不在，又虚无缥缈。”

“若天道意识只是虚无缥缈也就罢了，偏偏天道意识无情且残，每过一段时间就掀起天地大劫，抹杀无数生灵。”

红云又是怔怔。

天道有意识，而且残无情？

这就是所谓的，

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

红云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鸿钧，一脸不解，“若这杀劫是天道引发，那天道目的何在？”

“天道为何如此无情，我亦是不知其中缘由。”

鸿钧仰起头，目光悠然，“对于天道而言，你我皆是蝼蚁一般，你我眼中的杀劫，也许只是天道一个小小念头而已。”

红云默然，心中却有些明悟。

宛如人类之于蚂蚁，

高高在，不可捉摸。

也许是无意路过一脚踩下，也许是随手一个烟头扔下，也许是儿童兴之所至的嬉戏玩闹，

对于蚂蚁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这还是无意识的，若是人类哪天不高兴了，想要除去一只蚂蚁，不过随手一指即可碾成齑粉。

就是一窝蚂蚁，对于人类而言也不过稍稍费些功夫而已。不论水淹，还是火烧，抑或是药物喷洒，对于那窝蚂蚁而言，就是灭世大劫！

想到这里，红云不由心中一凛，刺骨冷意从心底升起。

穿越洪荒，本想着借助手中系统，不说称霸洪荒吧，起码能混个逍遥自在！

谁成想，

这个洪荒竟然如此诡异，

与他印象中洪荒完全就是是个两个世界。

天道现，大道隐。

但天道无情，天道不仁，

而洪荒天地万物，都不过天道眼中的刍狗而已！

红云看了鸿钧一眼，眼中满是不解，抬头问道，“老师，若你所言当真，天道无情，那圣人何来？”

圣人可是不死不灭，不沾因果，超脱天地之外的啊！

话刚出口，红云突然一滞。

仿佛有一道光从心中亮起，又仿佛有一道霹雳当头劈落，

圣人真的不死不灭？

圣人真的不沾因果？

红云嘴角挂苦涩的微笑。

若是圣人真的不沾因果，超脱天地之外，那数次天地浩劫，圣人何曾超脱其外了？

就说封神大劫，几位圣人还不是大打出手，将这片天地打个粉碎？

若不是鸿钧出现，

谁知道会不会有圣人当场陨落？

“圣人？”

鸿钧闻言淡淡一笑，长身而起，背负双手，透过紫霄宫遥望无尽星空，脸满是凝重与感慨，

“对于天道而言，圣人不过是稍微大点的蝼蚁！”

“而且天道高高在，需要有人协助，便于时刻监管天下。圣人，也可以算作天道的管理者吧。”

红云闻言，

心有所得，只是又多了不少疑问。

圣人，

只是天道的管理者么？

可天道不仁，为何要做他的管理者？

这不是助纣为虐么？

鸿钧没有回头，但仿佛看到了红云所想，摇头叹息道，“我们没有助纣为虐，你可知，从混沌时期起，我们就不断反抗？”

“死伤无数，我们奋勇向前！”

“百死无生，我们义无反顾！”

“虽千万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