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嬴政称呼赵姬为“娘”,够别扭的。
他的前世已是不惑之年。
原先的赵政,是一个大duxiao,有良心的大duxiao。他生于mian国,祖上是远zheng军的军人,他自己拉起一帮人在jin三角的边缘地带割据一方,种植yingsu、大ma,种植、采摘、生产、加工、出售,一条龙服务。
不过他的dupin出售对象是有着严格的限制的,世界上哪个国家都能出售,唯独自己的母国不行!
赵政不能昧了自己的良心!
饶是如此,一直恪守着自己的底线的赵政,还是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穿越的前一刻,赵政挨了枪子儿,睁开眼睛就附到小嬴政的身上。
这次的重生,是给自己赎罪的机会吗?
嬴政表示很不屑,前世的自己固然杀人如麻,恶贯满盈,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是跟赫赫有名的秦始皇一比,完全是小儿科!
祖龙动一动嘴皮子,尸山血海,数万以至于数十万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现在他成了嬴政,能比历史上的嬴政做的更好吗?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秦始皇并吞八荒,囊括四海之伟业,现在的嬴政能做到吗?不,而今不能想得太过长远,他还只是公子,储君都不是。
想一想,日后可能还要对付吕不韦、嫪毐这些大佬,嬴政忍不住一阵恶寒。
还好,没有金手指,至少自己还有先知先觉。
吕不韦他奈何不了,至少先把嫪毐这个“大阴人”阉了,以免祸害自己如花似玉的母亲。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充分说明,每一个大人物能创下一份丰功伟业,都必须经历磨难。
如秦献公,流亡魏国二十多年,终于归秦即位,重振大秦;如晋文公,被迫流亡在外十九年,终于归晋即位,开启晋国几百年的霸业;如嬴政的曾祖父秦昭襄王,年少时亦是入质于燕,遭遇子之之乱,差点死于乱军之中,终于归秦即位,合纵连横,东益地,弱诸侯,成就秦国一统天下之势!
至于赢异人、嬴政,就无须多言。
几乎每一个雄主,都将经历磨难,不是流亡就是入质,险象环生。若是能将这些磨难一一克服,其就能早就不世之功,而一旦失败,就将泯然众人矣!
上天总是眷顾不平凡的人。
光有能力还不行,运气亦是很重要的。
嬴政相信命运女神一直都在眷顾自己,关照自己,说不定哪天做梦就能一起滚床单,聊一聊生人大事。
赵姬又忽而道:“对了,政儿,你这银针是哪里来的?阿房送你的吗?”
“是啊。”嬴政的脑海中忽而浮现起一道清纯可人的倩影。
“不说这个,予差点忘了。”赵姬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随后从包袱中拿出两道小于寻常的竹简,递给嬴政,道:“政儿,这是黎姜跟阿房让予交给你的信。咱们娘俩走得匆忙,你当时又昏迷不醒,没能跟她们告别,故而二女遗此信笺于予,等你清醒了再一观之。”
闻言,嬴政接过两道信笺一看,心中尽是甜意与酸涩,又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情意,十分复杂。
他两世为人,如何看不出二女在信笺当中的柔情蜜意?
黎姜、阿房必是爱慕于少年嬴政的,小小年纪,情窦初开,不善言辞,故而无法表露出自己的爱意,直到小嬴政离开邯郸,要去到千里之外的咸阳,她俩这才以信笺的形式向他吐露心声。
好嫉妒啊!
莫名的嫉妒!
此时此刻,嬴政的心中真是羡慕嫉妒恨,不到十岁的小毛孩,放在现代还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居然在这个战国乱世已经谈情说爱了?
对于过去的小嬴政,嬴政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想不到政哥把妹的技术还是一流的。
莫不是传说中的“神之把妹手”?
这该死的魅力!
这无处安放的风流种子!
嬴政磋叹不已,眼下他已经离开邯郸,黎姜、阿房这两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多年之后,必将嫁为人妇。这无疑是很让人感到遗憾的事情。
等等,黎姜?阿房?
嬴政愣住了。
趁着嬴政愣神的工夫,赵姬趁机将他手中的信笺夺过来,看了看,笑得合不拢嘴,道:“咯咯咯咯,阿房的这信写得真是肉麻,没想到她一个医者之女,竟也饱读诗书。”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政儿,阿房是在将你当做情郎了呀!”
嬴政自然清楚,这是一首情诗,一首描写男女约会时女子对男子的戏谑、俏骂的诗歌,出自郑国。
全诗充满了调侃、戏谑的意味,笑骂中蕴含着深厚的爱,清新活泼。又因为全诗出自少女之口,不失其天真、善良!
山有扶苏……这,日后自己的长子扶苏,该不会生母就是阿房吧?
阿房,本名夏玉房,是赵国神医夏无且的女儿。后者可不简单,历史上在荆轲刺秦之时,秦王绕柱走,无人搭救,还是其用自己的药囊砸向荆轲,给秦王嬴政解困的。
传说秦始皇深爱阿房,为其不再立后(一说为其母赵姬所刺激),大兴土木,建造阿房宫,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为其子取名为“扶苏”纪念,便不足为奇了。
“娘亲莫要说笑。”嬴政淡淡的一笑,说道:“朕固为秦国公子,年纪尚幼,儿女私情之事,当暂且不论。”
赵姬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政儿,真是难为你了。其实黎姜与阿房与你都是良配,只可惜她们一个是医匠之女,一个更是工匠之女,出身低微,注定与你有缘无分!若是你能待在赵国还好,与之成婚,并无不可,可是你注定要来蹚秦国这趟浑水的。”
嬴政为之沉默不语。
就在赵姬母子酣然入睡之时,距离驿馆不远的一处客栈里,一间客房依旧灯火通明。
一名穿着华贵衣裳的中年男人跪坐在榻榻米之上,对面同样跪坐着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
“君侯,行刺失败了。”
“为何会失败?尔等一行五十余人,竟然连一个黄口孺子都杀不死,吾要你等何用?”中年男人怒斥道。
“君侯息怒!”
那汉子忙低头道:“公子政身边有王翦所率的数百锐士守卫,实难近身,五十三人去伏击,只有两个人活着回来,王翦所部锐士之犀利,可想而知啊!”
“吾要听的不是借口。”中年人沉声道:“公子政必须死。咱们必须要在其进入函谷关之前杀死他。”
“请君侯放心。小人已经在夏阳前往函谷关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大量的死士与刺客,只待公子政经过,便夜袭杀之,保证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呵呵。”
中年人嗤笑一声,说道:“吾的计划不允许出现任何的纰漏!你的死士与刺客留为后手,明日吾便去会一会嬴政,若有机会,吾自当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