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在睡不着,那我们来讨论一下刚刚的问题吧。”元辞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手指轻敲桌面,语气轻缓,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蔓之在床上,如果现在有一盏灯的话,那她脸上的红晕是绝对挡不住的。
很快,床上传来均匀地呼吸声,虽然在元辞听来像是装的。
即将进入夏季,北半球进入了昼长夜短的阶段,凌晨刚五点出头,天空就露出了鱼肚白。
沈蔓之感觉到刺眼的亮光,便如释重负地睁开眼来。其实后半夜她几乎也没怎么睡,总是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来,一边帮自己喷花露水一边帮自己赶蚊子扇风。
这会儿凌霄和林辰安还在睡觉,沈蔓之轻手轻脚地下床,房间里哪还有元辞的影子,他当是一夜无眠。
山涧的清晨是干净的,清冷的,连呼吸进鼻腔的空气都是冷冽的,刮得鼻子直疼。
沈蔓之揉了揉鼻子,捧了水往自己脸上泼,这就当是洗脸了吧。往学校的院子外看去,一个背影映入沈蔓之的眼帘,为什么还觉得有些孤单呢?
沈蔓之走到元辞身旁,稍稍偏头抬头看他,看他长长的睫毛,看他大大的眼睛,看他光滑无暇的脸蛋,那副好皮囊。
一本书上说,“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世人大多数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古相。”
在沈蔓之看来,元辞是有骨有皮者,君子相,少年骨。
原本巡视山林的少年目光停留,在他的姑娘身上看了许久,暮然开口:“你怎么不再睡会儿?”
沈蔓之嘿嘿一笑:“这不是怕你孤独嘛,作为你求婚对象,自然是要好好陪你的。”
“你答应吗?”
“哪有人求婚这么随意的啊。”
话还没说完沈蔓之手机响了,一看,老妈。
“喂,妈,这么早啊,你吃了没?”
沈蔓之脚尖撵着脚下的泥土,看着脚边的一株新芽,冒着新鲜的露珠。
元辞看着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突然瞪大双眼:“什么?妈?你在动车上了?几点到啊,我现在还在出差啊!”
“哎呀,我和元辞挺好的,”沈蔓之小声嘟囔,抬头看了眼元辞,“你不要担心,他很照顾我,啊呀,那么着急结婚干嘛?你别你别,别打电话给人家,我……”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元辞就伸出手来,示意沈蔓之把手机拿给他,沈蔓之犹豫了一秒,还是把手机给了他。
他该不会说什么奇奇怪怪地话吧!
“阿姨好,嗯,我是元辞。”
“嗯,我知道,我们挺好的,我已经跟蔓蔓求婚了。”
这句话一出,沈蔓之仿佛听到了电话那头自己老母亲喊破天花板地声音,透过电话都感受到了她的喜悦。
然后,电话就被挂掉了。
沈蔓之仰头看他,眼神迷离,小伙子你在说啥?
元辞心情颇好,“阿姨说她晚上七点到车站,正好我们可以去接她。”
沈蔓之哦了一声背过头去,好气,就这么被求婚了。
突然,沈蔓之被元辞从背后拥入怀中。
清冷的气味萦绕在身边,沈蔓之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四处奔波,但身上的味道却依旧好闻。
元辞没说话,一手执起沈蔓之的芊芊素手,另外一只手环上来,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蔓蔓,于我来说,所有的事情皆是为了你,欢喜是你,悲伤是你,好的、不好的都是你,所以,嫁给我,好吗?”
沈蔓之惊讶地看着自己被元辞握住的手,手上是一枚钻戒,闪闪发光的那种。
不知为何,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沈蔓之重重地点了下头,“好!”
没有什么海誓山盟、风花雪月,有的只是来自彼此内心的信任与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