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俊俏的陈玄奘，空虚公子咳嗽两声，面色潮红，拍拍鸡儿，道：“小和尚，我看你挺有眼缘，坐我鞭上吧。”

陈玄奘自是不知道空虚公子的腌臜想法，但也没去，而是立在了龙树大师的身后。

“青玄道长呢？”

“家师行踪不定，至今未归，但厂公相邀又不得不来，便由我这关门弟子代劳了。”空虚公子抿了口上好的龙井，悠然道：“听说朝廷准备在胶东的海边举办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

“哼，雨化田呢？我千里迢迢赶来，他人倒是没影了，我给他面子，他不给我面子，赶明儿见到，我非教教他做人的道理。”赵破宇穿着破破烂烂，像是码头的苦力，但说话霸气的很。

雨化田不在？赵牧仅仅想了两秒，便知道这死太监一定是去调兵遣将了，怪不得做甩手掌柜把除妖大会的活丢给锦衣卫。

天残道人是名须发灰白的老者，他椅子旁放着一根木拐，从进屋后便一言不发，但在赵牧和贾诩进屋后，便用凌厉的目光盯住二人。

“诸位莫慌，”赵牧敲了敲桌案，身为锦衣卫总旗自不用对这群江湖人士客气，“我也不瞒诸位，武林大会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除妖，胶东出现了妖物。”

“这倒有趣，不知那妖物吃得住我一拳不？”

“肯定吃得住你一拳，但我一脚就能碾死。”

“哈哈，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我的空虚剑法自圆满后已寂寞太久，太久。”他随即又瞅向陈玄奘，道：“小和尚，我在江湖中可谓是枪剑双绝，你要不要瞧瞧我的枪法？”

忽的，房门被匆匆打开，一名锦衣卫探子走进来，将一张纸条递给赵牧，赵牧不动声色将纸条收到怀中，对贾诩道：“小贾，你和诸位高人共商除妖大会的相关事宜，我去办点事。”

“赵施主，小僧和你同去。”

陈玄奘原本在这脂粉味和荷尔蒙味道极重的醉香楼中呆的就不舒服，肾虚，哦不，空虚公子还总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那目光往往在他屁股那逡巡，令他毛骨悚然。

出了醉香楼，陈玄奘松了口气，腰板也挺直了，便道：“赵施主急匆匆离开是为何？”

“查案。”

赵牧随即将近三年愈演愈烈的胶州湾失踪案告知陈玄奘，这小和尚顿时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道：“既是造福百姓，小僧自是不能错过。”

方才锦衣卫探子送来的纸条上写了昨天发生的三起失踪案，地点分别是胶东城东郊、下陈村，其中下陈村就有两起，赵牧不思考便招呼手下给陈玄奘备上一匹马，赶往下陈村。

半个时辰后，赵牧来到了第一起失踪案的发生地点，下陈村村民陈德友家中。

衙门的捕快和衙役早就守在门口，龙套捕快正欲上前叙述案情，被赵牧挥手制止，他径直走到坐在门槛上，一脸愁苦的陈德友面前，问道：“你昨夜在何处？”

“参见大人，”陈德友认得锦衣卫的袍子，立刻战战兢兢道：“自从一旬前县令大人下令禁止出海捕鱼后，家中的便没了来钱的生意，昨儿个家中连米都吃光了，我听说两里外的水潭里有鱼，便去捕鱼准备去城里卖钱，总不能让我那婆娘跟着我挨饿。”

“你去衙门报案时间是辰时，集市还未开，那你昨夜捕的鱼呢？”赵牧边说边四处走动，将两间土房和篱笆内的院子打量仔细。

一提到这茬，陈德友叹气道：“兴许是我去的晚了，潭中的鱼早被捕光，守了一夜今晨收网，竟是一条鱼都没，回家便发现婆娘不见了。”

“屋中没有搏斗痕迹，周围也没奇怪的脚印。”赵牧踱步到低矮的厨房，地面潮湿，屋子后像是被水淹过。

陈玄奘跟着道：“赵大人，这妖物太过可恶，害的这位施主妻离子散。”

“妖物？”陈德友一脸恐惧，道：“大人，您是说我婆娘被妖怪掳走了？这可如何是好，求大人一定要帮我报仇！”

赵牧沉吟不语，瞅向晾在竹篱笆上残破的渔网，忽的露出不耐烦，一脚将陈德友踹翻在地，道：“来人，给我拿下！”

陈德友被踹的一脸懵逼，在被两名衙役按倒后，涕泗横流道：“大人，您这是？”

“哼，你自己杀害妻子还敢报案？不但蔑视朝廷法纪，更是浪费本官时间。”

“赵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陈玄奘摸着光头，想不通。

“我且问你，既然是去水潭捕鱼为何没用到渔网？我方才见到你家中渔网全存在房中，只有篱笆上的一个破网，难道你用破网去捕鱼？”

“不过你倒是挺聪明，杀人分尸的活计很麻利嘛，”赵牧一指厨房，道：“屋内和屋后像是被水淹过，灶台上的菜刀都被砍卷刃了，你是在半夜杀猪呢？”

“当然，最大的疑点在你身上，你说捕鱼彻夜未归，一早回来就发现妻子不见找了一圈没找到便去衙门报案，可为何你衣服如此干净，还有皂角味，头发也洗的干干净净？这是忙碌一夜的人么？”

“自然不是，是你杀人分尸后洗了个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如果不出所料，在炉灶里还能找到衣物的没烧干净的残渣。”

那名捕快听到后，连忙去厨房的土灶旁，用棍子扒拉出几片没烧干净的布块。

“这，”陈玄奘眼中的震惊久久无法散去，他怔怔盯着赵牧，“这……”

懒得听衙门那帮家伙拍马屁，赵牧冷哼一声：“浪费时间，去下一家。”

身为悲天悯人的出家人，陈玄奘都没注意到衙役和捕快将被赵牧鄙视的怒气撒在陈德友身上，自动忽略了那哀嚎声，三步并作两步便跟上赵牧，语气恭敬道：“师傅曾言锦衣卫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朝廷鹰爪，但其内藏龙卧虎，诚不欺我，赵大人三言两语便在一炷香内断案，小僧着实佩服。”

我这令福尔摩斯自愧不如，江户川柯南直呼内行，金田一抱头大喊666的名侦探狄仁杰岂是浪得虚传？不过他明面上却神色更加凝重，叹息道：“玄奘小兄弟，现在妖物隐藏在人间，我只想赶紧拔除祸害，还天地一片清明。”

“大人真乃义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