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那处暗河的入口在李府后的二里外一座土丘处,二人疾行片刻便看见山丘背阴面的洞,赵牧在洞口处绕了一圈,拔起一根杂草道:“草叶枯黄,是经常被踩,我们要找的妖怪很可能就在下面的暗河中。”
“阿弥陀佛,”陈玄奘拍一拍从未离身的破包,道:“除魔卫道,小僧义不容辞。”
“那玄奘小兄弟就请吧。”
赵牧对自己的小命极其在意,别说是和尚,就算是尼姑、道姑他也得猥琐在后面,好在陈玄奘心思单纯,怀揣着正义之心走入山洞。
山洞初极狭,仅通人,向下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哗啦啦的水流声在耳边萦绕,二人贴着墙壁旁的碎石滩向东走,赵牧记忆在脑海中的暗流地图中,东边有一条商铺街,酒楼林立,若真要下毒,那边是首选。
沿途可见皑皑的白骨,但并非是人骨,而是动物的骨头顺流而下,赵牧紧紧握住悄然拿出的洞爷湖,越向前黑暗越浓重,耳边除了水流声就只剩下脚步踩在碎石上的沙沙声。
“哗啦——”
从上游处,暗河水势暴涨,洪水滔天,赵牧和陈玄奘瞬间就被洪水淹没,二人在河水中挣扎不止,但水势太大,挣扎都是徒劳,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落入一片深潭中。
当艰难地爬上岸时,赵牧看到了一片桃花林。
……
黄海临近胶州湾海岸,星光大武台已经搭建完毕,叫不上名字的江湖人士聚集在台边,贾诩陪同赵破宇、空虚公子、天残道人和龙树大师坐在凉棚中。
消失一上午的雨化田身骑白马悠悠来此,他从马上跃下,不悦地瞟了眼吵吵闹闹像菜市场的江湖人士,便坐入凉棚中,道:“赵总旗呢?”
贾诩道:“赵兄查案去了。”
“哦,什么案件需要赵总旗亲自出马?”
“胶东城失踪案,赵兄怀疑是巴虺遗脉作祟。”
雨化田眉毛一挑,他没透露巴虺遗脉的消息,赵牧竟可以通过蛛丝马迹推断出来,此人果真不凡,锦衣卫倒是藏龙卧虎,由他去吧,到这时,就算赵牧找到巴虺遗脉也不会打草惊蛇,大军压境,这次会将巴虺遗脉一网打尽。
他追查巴虺遗脉数年,虽然查出了几个据点,但一直未动手,对于这个从千年前繁衍至今的秘密血脉,他一直想要斩草除根,所以小心监视着,终于,这群妖物忍不住了,在半年前便陆陆续续来到胶东城,在黄海中的一座无人小岛上建造祭坛,所以一旬前海上才会出现巴虺驮在背上的蓬莱仙山。
这个秘闻只有他清楚,锦衣卫那边也未透露,沈重这蠢货竟真以为蓬莱仙山内有长生不老药,现在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吧。
“厂公大人,三大派的人已经到齐,武林大会是否可以举办了?”
说话的是坐在凉棚内的一名老者,此人是点苍派掌门无极剑陈出尘,在数次不正规的武林大会上拿下盟主之位。
黄山派掌门铁掌无敌丘洛云和魔教掌门任逍遥也看向雨化田,雨化田冷笑一声,道:“也罢,正好无事,权当表演助兴,既然诸位对所谓的武林大会这么上心,本座也将台子搭好了,自便吧。”
前来的江湖人士早就对武林大会的流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毕竟山寨武林大会参加不少,在三大派的二代弟子维持下,井然有序的打起擂台战。
贾诩觉得台上的武林人士一招一式打得颇为有趣,正看得入神,还掏出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嗑起来,从李府分兵的两队人马赶至此处,带队的一名锦衣卫凑到贾诩耳边将赵牧的话告知,他脸色顿时一变。
“厂公大人,赵兄……”
雨化田挥挥手道:“贾总旗,本座正看得尽兴,可别说出让本座扫兴的话。”
这家伙一定知道内幕,可恶,既然两队人马已经回来,那巴虺遗脉一定在牧哥那,不能等下去了,牧哥虽然脑瓜子好用,可只是名lv2的菜鸟,会被秒杀的。
贾诩正欲领着几大高手带队去支援赵牧,雨化田冷哼一声,一粒花生米弹出,正中贾诩的右腿弯,内劲透体,贾诩的右腿瞬间没了知觉。
“贾总旗还是安心坐着陪本座看完这出大戏。”
……
时值月,正是酷暑炎热之际,桃花本该早已凋谢,可这片桃林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这,这到底是何处?”陈玄奘被面前的美景惊呆了,就算他再傻也明白这片桃林有古怪。
“呵,是准备给我们整一个暗黑桃花源记吗?”
尽管赵牧担忧巴虺遗脉要将整座胶东城中的百姓变为妖怪,但他很快压下担忧,专心致志研究起现在的处境。
“赵……赵大人,你快看水潭!”
陈玄奘语气满是惊恐,他正趴在潭水,盯着水面肩膀微微颤抖。
赵牧走到潭边,望向水中的倒影。
那不是一张人类的脸,是劳家密道第一幅壁画上的妖怪,一个三角形的头颅,眼睛挤在鼻孔上,口中的舌头也化为蛇信子,其身上长满黑色鳞片,手臂正常,可稍显孱弱,下半身是蛇的身体。
“别说,造型别致的很,真想拍张照留念。玄奘小兄弟,别激动,水中倒影虽然古怪,但是在我眼中你还是光头和尚的模样,我想你看我也没变化吧。”
陈玄奘努力平静内心,道:“确实是人类模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幻境,玄奘你师傅是得道高僧,想必破解这样的幻境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咯。”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陈玄奘耳根微红,道:“回赵大人,小僧不会破幻境,只会降妖除魔。”
看来这小和尚是琦玉老师那种实施物理超度的人才,赵牧大概明白陈玄奘的定位,淡定道:“那咱们就去幻境深处看看那妖怪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二人走向桃花林深处,沿途的闲聊中,赵牧从陈玄奘那打听到虽然他不会破除幻境,但也听师傅讲述过破解的方法,一是有外力干扰施法者,二是在幻境内做出扰乱施法者神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