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政王府,书房。
“你让我派人暗中盯着苏乞儿,果然有了消息。”
凌漠略微一条眉,看着裘护。
“今日我的探子来报,说...大王爷见了苏乞儿。”
凌漠眼睫低垂,陡然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眉眼间都是自己尚未察觉到不爽。
“凌修的人?”
裘护喝了口手中的茶,点着头,随后又问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要不要我去...”裘护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凌漠冷声道:“不用,一位女子,掀不出什么波浪。”
既然是冲着他来的,那就由他会一会。
“不用让人盯着她了,盯着凌修。”
裘护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举到嘴边的茶杯一僵:“既然最近影舟和影竹已将事情调查清楚,我也将王宫中偷画卷的侍女找到,证实了一切和宫里那位娘娘有关,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凌漠如墨般的眸子闪过一束光:“此事不易声张,明日退朝后本王在禀报给父王。”
裘护咧咧嘴,正色道:“恐怕不会太平咯。”
凌漠双目之间泛起疲惫,气势却仍是如常一般凛然生威.
.....
第二日早朝前,凌漠便吩咐在外等候的影舟定要赶在下朝前将清扫国库的侍女带到御书房等候。
礼拜一的朝堂总是最多人的,满朝文武已到位,整个朝阳殿站得是满满当当,凌修早已站在最前面,在袖中摸索了一阵,取出自己今早写的奏折。
待王上到后,凌修率先向前一步道:“父王,儿臣有要事禀报。”
站在柱旁的裘护脸色一变,暗道不好,凌漠也因此眯起了眼。
王上手一挥,“哦?讲。”
凌修余光瞥向凌漠,嘴角一勾,上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奏折呈给姜勇公公,由公公呈到殿前给王上。
王上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可都不知这奏折中究竟写的是何等要事。
只见下一秒,王上将奏折狠狠摔下殿,“啪”的一声落到地上,众人惊呼。
王上过了好一会,怒道:“此事当真?”
凌修自不会让凌漠抢去了话语权,拱手开口道:“父王,儿臣已将此事彻查清楚,国库画卷被盗一事牵扯颇多,可能不太好在殿上说。”
众人又是一愣,这...国库画卷?可都是世间难得之物,被盗了?
众人纷纷拱手上前发言询问,裘护眼皮微跳,他总觉得凌修这笑里藏刀,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劲。
不妙!
王上将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不管牵扯多少人,讲!立刻让严查寺给朕好好查!”
“回父王,此事就要问问王后娘娘了,失窃的三幅画卷里,这其中的一幅便是《万江图》。”
凌修此话一出,无论此事和王后娘娘有无瓜葛,都将与王后牵连在一起。
众人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他们都知道这《万江图》的重要性,对王是意义重大,对臣对民这是王上王后美满姻缘,是国家大事。
都渐渐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凌漠从凌修开始说话起,便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居然小看了这位兄长,竟会玩恶人先告状、栽赃陷害的招数。
但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他的母妃,那么就不得不迎战。
凌漠拱手上前,沉声,“父王,《万江图》确实在儿臣手中。”
凌修回过头,审视了几番,笑道:“二弟,这《万江图》怎会在你的手中?”
凌漠不答,甚至连目光都未在凌修身上停留。
“另外两幅也都在儿臣这。”
凌修收起眼中的笑意,陡然双眉皱起。
这回倒是换凌漠一笑:“诸位一定知道前几日的京城三百两事件。”
拍卖会上出席的都是各家的王公贵族,三百两富商排画的事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满朝文武自是也听说了。
如今听二王爷这么一说,难不成这三百两富商...
凌漠点点头,“没错,是我,我早就察觉异样,便开始查了,可这结果...倒是和大哥有所出入啊。”
凌漠皱眉不语。
王上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不愿将家中之事摆上朝堂之上,给与姜勇一个眼神,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走,“此事再议,你们跟朕来。”
姜勇公公厉声道:“退朝。”
......
御书房。
“说!到底怎么回事。”
凌修目光注视着凌漠,却见他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自己面色凝重,“父王,儿臣有证人。”
王上:“宣!”
凌修厉声对着御书房外的人道,“萧应将人带上来。”
门外萧应领着一位宫女走了进来,是裘护审过的那位,凌漠目光由宫女转向后面站着的影舟。
影舟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是也不能怪他呀,他昨日本让裘护和宫女约好来着,今日一进宫就发现宫女从寻贵妃的宫里走出来,还是被萧应压着出来的。
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到不知不觉将人夺过来吧。
凌修转念一想,不慌不忙,沉稳开口道。
“父王,此事却和王后娘娘有关,但也无关。”
王上:“此话怎讲?”
宫女跪下,扯着嗓子哭着说:“王上...我呜呜,那日本是我打扫王宫,却见到了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吩咐我将画卷整理好放到架上,可我对《万江图》好奇得紧,就...等王后娘娘出库后,就没忍住...打开看了。”
王上皱起眉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宫女被吓得大哭,“然后我听到王后娘娘的宫女在外说道这画价值连城,我便心生...我就....求王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打入辛者司,终身奴籍。”
直到被侍卫拖出去时,宫女还一边哭着一边喊着:“都是王后娘娘的宫女...都是她害我的,她也该死。”
这时王上从椅上起身,面无表情,看着凌漠,道:“漠儿,你的调查呢。”
凌漠神色一凛,刚才的戏听入迷了,倒也是让他有了回到京城的切实感,这番斗争似乎已经悄然被布了局。
而这一次,是他久未入局,失去了防人之心,失了算。
凌漠微微站直身体,摇了摇头,“一样。”
凌修见状,嘴角展开笑容,“二弟,真是和我亲兄弟,一条心呐。”说着上前拍了拍凌漠的背脊。
事情既然明了,王上就算觉得奇怪但也终是未说出其他话来,“修儿,此事办得不错,想要什么?”
凌修整理了一下衣服,单膝跪下,拱手行礼,正色道:“父王,儿臣已年满二十,却未得封号,儿臣想求一封号。”
王上点点头,挥手招来姜勇,“拟圣旨吧,修儿你自小耿直,简单,父王希望你一直这样下去,做人有原则,做事有明理,就此封号耿明。”
姜勇公公拟好后由王上亲自盖好王印后,满脸笑意对凌修道:“耿明王,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