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漠不予理睬,仔细瞧了她伤口,轻微沁出血迹,而她像没感觉似的,依然一双杏眼娇憨无辜盯着他。
无奈见凌漠皱眉,垂眸对视。
苏乞儿朱唇微翘,但脸色莫名红了起来,瞧见凌漠弯下身子,朝她缓缓靠近。
苏乞儿紧紧攥着被子,红着脸低头。
“不感动就不感动...嘛,干嘛靠过来!”
此话一出,凌漠眼眸深邃,冷冷一瞥:“血..沁了。”
她猛地一低头看着自己衣裳大开露出精致圆润的香肩,又抬头看他,“你变态啊,干嘛盯着我胸看!”提起垮在臂膀上的一半衣袖,艰难地遮住。
凌漠:“.....”
凌漠直立站起身来,收回目光,“那是肩。”
都一样,反正她苏乞儿碰瓷绝不看部位!有用就行。
“你从何得知有人刺杀我?”言语中带着尖锐,这是他从挡箭开始便想问的。
从小到大,主动靠近他的都是带着目的的,他自然不会相信苏乞儿没有心思,其次她和凌修的关系还尚未查明,还存着疑问。
卧槽,这语气,是怀疑上她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要不是你长的帅,你以为我会救你?
苏乞儿深吸一口气,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抬起头:“当然是用眼睛看到的啦...等等,不是吧,你怀疑我?我会傻到找人射箭,还自己跑上去送死,我图什么??博取你同情?”
凌漠眼睫微眨,略带清冷开口道:“不无可能。”
害呀,还不无可能。
我看...
苏乞儿眼睛一闭,心一横,咬牙切齿道:“我看你脑子坏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心中郁结直上嗓子眼,眉头一皱,俯下身子一口血吐了出来。
凌漠凤眼瞪大,瞧着地上那摊淤血,从衣里取出白色巾帕递给她,低声说道:“御医说你将体内淤血吐出,便算是好了一半了。”
苏乞儿闻言,略带讽刺的轻笑道:“怎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他静默半晌,颔首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以身相许...”这刚口无遮拦的下意识接道,就被凌漠深邃幽冷的眼眸制止住,含糊吞下未说出口的话,摇摇头道:“反正说了你也不愿意。”
“既然明知我不会许,你就该闭嘴。”
???是人话吗?
“您瞧瞧,你这不算冷酷无情没人性?好好的皮囊怎么就生得如此冷淡,白瞎了!”苏乞儿瘪了瘪嘴,唉声叹气的。
此刻真是想念我有血有肉、唱跳俱佳的爱豆哥哥,至少每次有活动、签售会见面会啥的,哥哥还能对着她笑呢。
脑子里灵光一闪,笑得十分猥琐,说着还挑起眉眼:“我寻思着...要不你养我吧。”
凌漠刚将茶杯递到嘴边,温热的茶还未咽下,被此言论吓到,咳嗽不止。
苏乞儿见他拧眉,笑得更欢了,“想到哪去了,小老头整天爱皱眉,也不怕长抬头纹啊!”笑着将手帕放到一边,一脸真诚:“我不过是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又无父无母,你也看见了,我虽靠着乞讨度日,但好歹心地善良,活泼可爱,除了养弟弟妹妹,还有不少小孩跟着我呢...不过我是个有志向的人,有手有脚不能老这样啊,得靠自己稳定下来不是?”
凌漠坐在木凳上,像是来了兴趣,将手靠在桌上,单手撑着脑袋,紧锁着的眉头不知何时也舒展开了。
“我养你?你就是靠自己了?”他疑问道。
苏乞儿笑着拍拍手,躲过凌漠审视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拿出了当年毕业答辩时忽悠导师的劲。
“当然了,来,我给你算一笔账啊,我是靠自己遇上你的吧。”说着还自己捧场点头,见凌漠没有其他的反应,接着说。
“我也算靠自己(碰瓷)是吧!我替你意外挡箭,靠的...也是自己的身体是吧,让你养我,也算是你报答我,我也是靠自己脑子想出来,靠我嘴巴说出来的呀!”
“综上所述,我就是靠自己!不接受反驳!”
凌漠手按在鼻骨上,摇摇头,“歪理。”
门外影舟同小甘小肉是一起进来的,小甘用木碗装着药膳进来,见二人都没说话,自己也轻轻闭上嘴,轻手轻脚端着碗进来。
凌漠站起身,回头吩咐影舟道:“让木姨将偏院收拾出来,再派几个侍女过去。”
影舟:“???”
发生了什么事,王爷这是打算干嘛?
“今后若有什么需要的...直说。”
闻言,苏乞儿可太开心了,洋洋得意的觉得自己成功了。
等到凌漠和影舟将门合上,走远后,苏乞儿才兴奋的同小甘小肉眨眨眼:“咱们可以搬家啦!虫子都快把我们那木屋蛀空了,摇摇欲坠的,每次睡着,夜里大风我都怕被木头砸晕,第二天醒不过来。”
小甘瞪大了眼睛,乐得直拍手:“真的么,我们可以搬进这了么!!这里可太好看了,像个宫殿一般。”
小肉皱着眉,出声提醒:“这本就是宫殿。”
苏乞儿点点头,心想:可是这黑衣哥该去哪里寻?我钱...到哪取?
......
黑夜,暗巷内。
“什么!失败了?”
黑衣人吓得连道歉,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力,帮主,我....”
“我不喜欢找借口,回去自己领罚。”站立在一旁的黑衣人,满面怒气,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留意到暗处有人走出。
“什么人。”
暗处的人脚步由远及近,缓缓开口,“蒙叔,是我。”
被叫做蒙叔的人,立刻挥手示意手下退下,待属下飞身走后,面色总算柔和了些,开口道:“冬儿。”
此人正是凌冬,自小跟着蒙叔习武,直到跟着蒙叔来了京城,遇上了凌修才得知自己原来是当今王上的儿子,凌冬。
呵呵,可惜是一个从来不被知晓,必须躲得远远的,藏得严严实实的儿子。
荣华富贵,从不属于自己,四处奔波,才是自己的命。
凌冬脸色不变,拱手上前:“师父,母亲交代了你什么?”
蒙叔一顿,并不知道凌冬从何得知,只能摇摇头:“无事。”
“昨晚夜里,我看见凌修的侍卫来找了您,今日京城盛传墨政王遇刺,可与您有关?”
听到凌冬如此机灵,叹了口气,“也罢,你母亲这么多年求我的事,屈指可数,第一件为你,而这一件...便是除掉...”
蒙叔摇摇头:“可惜失手了,再想动手就难了。”
“不急。徒弟还有一枚鱼饵,等到鱼儿肥美,再收,更好。”
蒙叔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点头。
凌冬目光凝视前方的深渊黑夜,唇角扬起,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