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落葵面露尴尬,她看看御安阖,他正在用帕子擦着手,脸上微微皱眉。她又看看陆怀怜,他将手上的口水往衣服上抹了抹。
潼落葵不知该说些什么,谁知陆怀怜将手擦干后,竟抬起手,用手背轻触潼落葵的额头,“不是很热,没事吧,是不是着凉了?”
她瞳孔微微放大,眼前的陆怀怜一脸关切,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心跳加速。
“没,没事,”她下意识后退两步,自己摸了摸额头,她忽然想到什么,于是转身看向御安阖,“对,对了。我认为私盐案需要从源头查起,若想制作私盐,必定会有盐场,而盐场一般都在沿海的偏远地区,若能查出京城之内谁家经常出出京城,去向沿海地区,应该就能查到魏疏白的把柄。”
御安阖听着,点点头笑到:“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他走到潼落葵面前,“后天便是烟宁节,到时候京城会取消宵禁,万家灯火长明。烟花绽放,花车游行还有西域人来表演节目。”
御安阖看着潼落葵又说到:“私盐案嘛,先放放,走,陪我出去逛逛。”说罢,他抓住潼落葵的手腕,领她出去。
潼落葵满眼茫然,她被拽着向外走。陆怀怜看在眼里,默不作声,他以前从未意识到潼落葵的重要性,而此刻,他突然很怕她就这么被别人抢走。
陆怀怜连忙追上去,看着御安阖与潼落葵并肩走在街上,他紧跑几步挤到他们中间,将二人隔开。
“你,你这是做什么?”御安阖皱起眉头,显然是不高兴的。
“安公子,我这是保护你,毕竟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我武功比她高,我来保护你,再合适不过。”陆怀怜一脸天真的微笑,让御安阖想要骂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御安阖看到些小玩意便想拿给潼落葵看看,“潼姑娘,你看这个小狗绣的真像。”潼落葵闻声回头,却被陆怀怜宽厚的背挡的严严实实。
陆怀怜面带笑容,接过御安阖手中的手帕,露出惊讶欣喜的表情说到:“呀!真像啊!太像了!”
御安阖看着他那种浮夸做作的脸,心中暗生怒火,但又想给潼落葵留个谦谦君子的印象,他只好微笑忍耐。
御安阖只要一跟潼落葵说话,陆怀怜便会用各种理由出来阻拦,一次又一次,越来越气人。
“潼姑娘,这糖人很甜的,要不要买一个?”
陆怀怜又突然出现在他身旁说到:“买买买!我就爱吃甜的!老板,帮我画个我,再画个他,要很亲密的那种。”他的笑容天真无邪,说的话却能气死人。他一直粘着御安阖,半分不让他跟潼落葵说上话。
潼落葵看着他二人,活脱脱两个活宝,御安阖对陆怀怜满是嫌弃和愤怒,而陆怀怜则死皮赖脸粘着他。这三人就这样走在街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潼落葵手中拿着画着陆怀怜和御安阖搂在一起的糖人,越看越想笑。
突然,只听一阵飞快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就在他们前面,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骑着飞驰的骏马,向他们飞速冲来。
陆怀怜瞬间转身护住潼落葵,他护着她向街道一侧迅速躲去,潼落葵还没来得及反应,而御安阖则愣在原地,瞪大双眼看着陆怀怜护着潼落葵躲闪,那骏马则直逼自己冲来。
骏马近在咫尺,突然禾雀舌从天而降,落在马背之上,少年怀中。她迅速勒紧缰绳,向右猛然用力,活活将马带起,向右转身。那马蹄重重砸在地上,离御安阖只有三尺距离。
马背上的少年,双手悬空,手离禾雀舌的腰腹只有几寸,那骏马前蹄落地,少年身体一震,重心不稳,双手正好抓在禾雀舌腰上。
禾雀舌瞬间如同触电一般,武者本能,她抬起右臂,向后出以肘击,那少年反应灵敏,一手抓住她的手臂,禾雀舌猛然用头向后一撞,少年急忙痛到捂住前额。
禾雀舌趁他分神,双手按住马背,右腿猛然向后甩向少年,少年连忙用手臂格挡,但禾雀舌腿部力量巨大,直接将少年踢飞一米,少年功夫了得,落地便已站稳。
禾雀舌从马上下来,脸上只有冷漠,死死盯住少年。潼落葵从慌乱中反应过来,她急忙推开陆怀怜,声音比平时大了些许:“你护我干嘛?!你应该护着,”她把皇上二字忍了回去,“护着安公子!”
陆怀怜怔怔地站在她身旁,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刚刚慌忙,潼落葵手中的糖人摔倒了地上。陆怀怜直直地盯着那碎得不成形状的糖人,仿佛胸口压了块巨石。
潼落葵慌忙走到御安阖身边,御安阖见她便露出笑容:“我没事,放心吧。”
潼落葵看他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这可是皇上,若他受伤,那她与陆怀怜的性命定会不保。
禾雀舌冰冷的眼神看向那少年:“你是何人?”
“我?我,”那少年气宇轩昂,飒爽英姿,细看,他大概与陆怀怜年纪相仿,“怀怜兄!你都不过来介绍一下吗?”他转头喊着陆怀怜,只见陆怀怜转身走向少年,眼神却无光。
“他叫付玉池,是我,朋友。”陆怀怜没精打采的介绍,付玉池却正气凌然的微微笑道:“我不过是跟怀怜兄开个玩笑,多有得罪。”说罢,他拱手行礼。
付玉池给人的感觉同陆怀怜不同,虽然也是少年,爱说玩笑,但却一身正气,懂得点到为止。若将他与御安阖相比,他倒是少了些御安阖的那种书生气,多了几分侠客风度。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当街撞人,你把这叫玩笑?”禾雀舌心中满是愤怒。
“这位姑娘,付某确实有错在先,但你二话不说就攻击我,是不是也有些不妥。”付玉池微微笑笑,说话十分温柔。
“找死!”禾雀舌突然怒目圆睁,向他冲去,从袖中甩出一把短刀。
“住手。”御安阖淡然说到,禾雀舌立刻停下。付玉池看着禾雀舌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付公子既然是陆公子的朋友,那就随我们一道回客栈吧。”御安阖丝毫没有怪罪付玉池的意思。
御安阖与付玉池二人一路谈诗论道,走回客栈。而陆怀怜一路上却默不作声,导致潼落葵也没什么话可说,只能在一旁默默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