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回来的路上，佳佳开启了话题。

“你知道昨天我半夜上厕所在楼道里遇到了谁吗？”

“谁啊？”林小小并不好奇，佳佳认识的人自己并不一定认识，因为佳佳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说熟悉整栋楼都不为过。

“我遇到陈晶啦，我看她站在走廊上好像在哭。”佳佳说道。

“陈晶？”林小小惊讶了一下，这她倒听说过名字，那天听邓鱼提起过，好像比较强势功利？不过她为什么哭，难道是因为要跟邓鱼一起做选题？

昨天邓鱼第一时间就把结果告诉了林小小，虽然没有赢，但也没有输，向林小小表示了诚挚的谢意，以及希望得到指导的请求。

这么说来，我还没有回复他呢，林小小突然想到。

佳佳没有留意到林小小刚刚的走神，继续说道：“我就问她了为什哭，她跟我说她没有赢她得跟不喜欢的人一起合作啥的。”

“等等，你们很熟吗她就跟你说？”林小小发现重点。

“挺好的，刚开学那会儿认识的，她人还挺好的，对我也挺热情的”佳佳回忆说道。

“那可能是因为你是主席吧。”林小小顺口一说，可能也是因为受到了邓鱼的影响，对陈晶的印象偏负面，觉得是有所图才对佳佳热情。

“不是啊，那时候还没定人选呢，我也没跟她说我是学生会的呀，然后有一次我在厕所被蟑螂吓的不敢动，她还帮我把蟑螂赶走了。”佳佳表示不赞成林小小的揣测。

“哦这样啊……”看来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林小小边走边自我检讨了一番。

“我还没说完呢，然后我就问她说她真的很不喜欢那个人吗？其实我特别好奇是谁让她那么讨厌哈哈。”佳佳自己说着也把话题聊跑偏了。

“邓鱼。”林小小脱口而出。

“他？他有时候确实挺讨厌的，跟陈晶不一个风格，难怪有矛盾。”佳佳看人还是挺准的，也才能做到主席的位子。

“然后她怎么说？”林小小倒开始好奇了，邓鱼是有点讨人嫌，但也没到哭的地步吧。

“她说她不是非要赢，只是不想输。”佳佳复述着，一脸想不通的样子。

“不是非要赢，只是不想输。”林小小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好像有点能体会那种心情。

每次爷爷跟老妈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给孩子读书的钱不如用来抱养个男孩来时，林小小心里就是这种感觉。凭什么女生读书就没用，我偏要读给你看，还要读到比男生还厉害。

不是非要赢，就是不想输，因为不想让那些重男轻女的所谓“亲戚”们看笑话，就是要证明给你们看，我林小小，虽然是女生，但比你们的儿子优秀一百倍，看到时候谁还会对我们家冷嘲热讽。

那陈晶是不是也有想证明的东西呢，证明什么呢，证明给谁看呢？林小小陷入了疑惑，但心里的天平已经渐渐向陈晶倾斜，有的时候只有相似境遇的人才能说出相似的话，难道，或许，她也有一个重男轻女的爷爷？

“你想什么呢？”佳佳敲了敲林小小的脑袋，“算了不说别的了，咱们说点开心的事吧！”

“什么开心的事儿？”林小小看着佳佳日渐奇怪的眼神。

“你和夏飞到哪个程度啦？”佳佳兴奋地说。

“什么哪个程度，我们就一直就一直很正常挺好的这样。”林小小突然结巴，虽然她说的就是事实，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心虚的感觉。

“挺好的？”佳佳挑眉反问。

“就是一般好，见面打个招呼，偶尔食堂遇到了一起吃个饭这样。”林小小解释道，最近确实如此，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你们是不是看电影去了！我都看到了！”佳佳放弃周旋策略，长驱直入式发问。

前天她去商场大采购的时候，明明看到了夏飞跟一个女孩进去了电影院，看背影和穿搭跟林小小都贼像，她不好意思叫住他们就想着等林小小回去自己招认，结果两天过去了，林小小的嘴可真硬。

“什么时候？”林小小一头雾水。

“就前天晚上啊，你出门去干嘛了？”佳佳心想，这下你还不招？

“前天晚上？我去家教试讲呀，这学期课这么少也还没找到实习不如先赚点生活费。”林小小前天晚上做了一小时公交才到了小孩家里，之后每周三去教两小时英语。

“啊？”佳佳看林小小说话的样子不像骗人的，那她那晚看到的女生是谁？既然夏飞都约别的女生看电影了，那为什么还跟小小这么近？佳佳心里有点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所以你刚才说什么？你看到什么了？”林小小发问。

“没什么，我应该看错了，那俩人太像你们俩了，我就误会了。”佳佳慌张解释，她总不能说我把别的女生看成你了吧，虽然林小小嘴上不承认，但作为闺蜜兼室友的她怎么会感觉不到林小小对夏飞的格外关注和照顾。佳佳相信夏飞也是能感觉到的，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一直没有进展，难道是因为有别的因素出现了？这次轮到佳佳心神不宁了，她隐隐感觉到最近可能就会有个结果了。

“你怎么了？”林小小看着佳佳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应该是夏飞跟别的女生看电影，佳佳把那女生看成自己了。这也间接说明前段时间撞见的那次也不是巧合。

但是佳佳居然都能认错，所以那女生跟自己很像吗？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回应，所以他放弃了是吗？那他约的女生跟自己很像是不是说明了什么……林小小不敢多想，想太多是会被打脸的，打脸是会很疼的，这点林小小还是知道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再打趣你了，你应该会很尴尬，我以后要适度收敛一点。”佳佳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林小小诚恳地说着。

“嗯，孩子终于长大了。”林小小语重心长地回应。

“去你的，占我便宜。”佳佳反应过来，林小小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