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韩我后，瞬间火大：“有你这么吓人的吗？还圣诞快乐呢，有什么好快乐的……”许是记起了方才给凌欣的祝福，说着说着，一股委屈夹杂着失望涌上林小小心头，说话竟哽咽起来。

“你别哭啊。”韩我看到林小小夺眶而出的泪水顿时手忙脚乱，赶紧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

没想到她这么害怕，都害怕得哭了，这回玩笑开大了吧，韩我内心懊悔不已。

听到韩我这么说，林小小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哭出来了，她真的不想的，但眼泪就是不受控制地掉。那些平日里藏的很深的弯弯绕绕的小心思，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展示在只有自己的广场上，转眼就得被清理掉了。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人的剧场。

韩我见林小小不说话自顾自地掉眼泪，着急地抓住林小小的衣袖来回晃：“你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吓你的，你打我吧。”说着把一只手伸到林小小面前，掌心朝上。另一只手捂着嘴巴，紧闭着双眼。

林小小看到伸到面前的手，顺着向上看，目光落在此时此刻眼睛紧闭，表情狰狞的韩我脸上。

“我真要打了？”林小小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刚才是有因韩我的恶作剧恼火的，但是借这个机会哭了一回，倒觉得没有刚才心堵了，舒畅了许多。现在看到韩我那么夸张的表情倒觉得好笑。

“打吧！”韩我没有睁开眼，皱起眉头。

“好了。”林小小看韩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想自己有这么可怕吗？这么想着，手只是轻轻扫过韩我的手指。

“好了？你不生气了？”韩我睁开了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本来就没生气。”林小小从包里拿出纸巾擤了擤鼻涕。

“那就好那就好。”韩我连忙说道，心里偷笑。本来他还不确定小时候用的招数管不管用，这下发现林小小还是很吃这套。看来记不起小时候的事也是有好处的。

记忆中。

“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小男孩伸出自己肉乎乎的手，紧闭着眼睛，一副任凭姐姐处置的表情。

小女孩看着自己花了一星期拼好的拼图被弄得七零八落的，气得眼圈泛红，可是看着小男孩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心软，卯足了劲的手最后轻轻地落在了小男孩的肉爪子上：“下次不可以这样了，我真的真的会生气的！”

“嗯嗯！”小男孩睁开眼睛一脸惊喜，乖巧点头。

回过神，韩我随意一扫，恰巧发现最上面一行的中间放着自己的作品。“我的在这。”激动地向林小小指明方位。

“我看看！”林小小凑到韩我身前，踮起脚借着上方灯条的光，勉强看清。

“很有成就感吧，你看，指导指导指导，林小小！”韩我一路从自己的作品向下指，指过小O和串串的，指过陈晶和邓鱼的，最后双手插兜，弯下身子和林小小近乎同一水平高度说道。。

只见林小小眼神跟随着韩我的手一路向下，眼中的笑意渐深。“那当然！”开心地扭过头回应道。

林小小没想到韩我离自己这样近，此时四目相对，她好像第一次看清韩我的脸，一双狭长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让人觉得狡猾又无辜。但真正望进他的眼里时，她想起了雪，是那种会吸收一切杂音的静寂。

“你长得确实挺好看的。”林小小这次终于能非常轻松地拍到韩我的肩了。

“没了？”韩我看着神色无常的林小小很是惊讶。第一次离得这样近，镇定如他都能感觉到心跳的加速，对方却毫无波澜。

“夸一句就不错了，不要得寸进尺。”林小小的手在包里摸呀找呀，她想把自己指导的照片拍起来，可是摸了个遍也没摸到手机。

“找什么呢？”韩我见林小小的神色愈加着急。

“我手机好像不见了，呀！应该是落在教室了！”林小小突然想起，自己在等夏飞的时候太无聊又把放进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刷微博，然而走的时候并没有放回去。确定是落在教室之后林小小立马往回走。

“谁最后走的？要不要问问他有没有看到，有可能他帮忙先收起来了。”韩我紧步跟上，递出手机。

“不要！”林小小没好气地回道，最晚走的是夏飞，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联系他。

不要就不要，那么凶干嘛。韩我一头雾水，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

林小小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回过头：“我回去拿手机，你跟着我干嘛？”

“我……顺路啊。”韩我挠了挠后脑勺。

“你去哪儿？”

“去，去吃夜宵。”

“你一个人？”林小小好奇。

“当然不是了，邓鱼他们在校门等我。”韩我反应迅速。

到了教学楼，可能因为是圣诞节，只有一楼是亮的，其他的楼层黑漆漆的，电闸统一关了。韩我打开闪光灯陪林小小一起上到四楼，回到教室。

门一般都没锁，林小小轻轻推开门，借着身后韩我照来的光亮，走到自己的座位附近。

“在那里！”林小小看到了自己放在座位上的手机，说着走进左边的一排座位里。韩我就站在过道给她打着光。

“找到啦，谢谢！”找到手机的林小小还是很开心的，迅速回到过道。怕耽误韩我跟舍友们吃夜宵。

“小事一桩。走吧。”韩我歪了一下头，轻轻拉了一下林小小的手肘，让她跟在自己身前。

他知道林小小夜间的视力弱一些，所以都让她走到前面，这样自己的身影才不会挡到她的视线。

林小小正低头打开自己的手电筒，好更亮一些。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她吓得转过身抱头。

韩我也被吓到了，倒不是因为巨响，因为他看到了是教室门被风吹得关上了才发出的声音。

他被吓到的原因是此时林小小正抱头面向自己，两人的距离不过十厘米。他一手举着手机，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林小小，有些好笑：“是风吹得门关上了，原来姐姐这么胆小？”

林小小放下手往门口看了看，刚才开着的门现在是掩着的，因为刚才的撞击还在微微晃动。

“这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嘛，再说了姐姐怎么了，姐姐不能害怕吗。姐姐也是女孩子。”林小小抚着胸口，看向门口心有余悸，生怕又突然发出个大声响。

“是是是，走吧，这不是有我嘛。”韩我把手搭在林小小肩上，推着她出门。

林小小没有推开韩我放在肩上的手，只是回过头反驳了一句：“放什么心，展板那就是你吓的我！”

“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了。”

“是是是，姐姐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