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唐皇帝李世民的第一次见面，孔衍做到了绝对的无视。

“确定吗？”

回到住处后，孔衍有些怀疑人生。

“确定，太子和越王全都跪了。”李二郎腿也有些发抖。

“微服私访？”孔衍的目光有些复杂，幽幽道，“这么说刚刚本少爷有机会一举弄死他？”

李二郎直接跪了，颤声道：“不止啊，太子和越王，还有长孙无忌！”

“想来他对我的印象不会太好。”孔衍叹了口气。

李二郎嘴角抽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让今天在京兆伊露脸的暗卫全都离开长安。”孔衍敲了敲桌案，又说道，“落雁楼一干人等也都调走，修整十日，从洛阳落雁楼抽调人手过来。”

他对太子的人品保持怀疑态度，也不认为太子的心眼会有多大。

“好。”李二郎点头。

“给皇后准备的寿礼怎么样了？”孔衍问道。

李二郎笑道：“准备好了，融了点黄金，铸造成一只金凤凰！”

“另外芙蓉园也已经安插了一些暗卫进去。”李二郎又补充了一句。

“金凤凰？”孔衍想了想，道，“俗是俗了点，不过挺符合我商贾身份的。”

孔衍也没多心，只要不出错即可。

李二郎笑而不语，他是个粗人，分不清雅俗，但他知道若是有人给自己送一只大金凤凰，一定会开心的睡不着觉。

“这次之后，太子应该恨不得弄死我，但短时间内不会继续招惹我了。”孔衍思忖，整个长安真正有资格跟他对峙的，只有太极宫里的那位。

太子和越王，不过是道开胃菜。

“少爷，朱三传来消息，说是那五百万两赈灾款出了点问题。”想到刚刚接到的消息，李二郎脸色凝重起来。

“赈灾款？有人贪污了？”孔衍挑眉。

李二郎点头，低声道：“我们的人统计了下，真正用在赈灾的只有不到一百万两。”

“查清楚！我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孔衍眉眼间泛出一股冷意。

捐钱赈灾他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但是银子落入贪官污吏手里，这是他难以忍受的。

尤其，这还是赈灾款！

“是，应该很快就有结果。”李二郎说道。

“……”

落雁楼一案，最终以京兆伊交大理寺不了了之。

大理寺审案，可不会开堂让百姓去围观。

有关孔衍在京兆伊的事迹，被有心人按了下来。

长安城中某个泼皮老大入狱，长孙家庆的管家在家中吊，至于长孙家庆则被罢了太子侍读一职，成为无业游民。

另外，在皇后寿宴前一天，太极宫传旨，汉王李恪改封蜀王，授益州大都督！

市井间有关越王的不利传闻也在无声无息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皇后寿宴。

堪称全民热议。

当中众人最感兴趣的，还是孔衍。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位天下第一富商，到底会送出什么样的礼物。

事实，朝中大臣也都很好奇，就连孔颖达也跟孔衍旁敲侧击了几句。

“明晚就知道了。”孔衍只能如此说道。

事实，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金凤凰……还是太俗了！

三月十五，天空清朗，万里无云。

整个长安都充斥着一股喜庆。

这一日，芙蓉园前，人山人海，整个长安城的权贵基本全都到了，包括他们的亲眷。

下午寅时一刻，孔衍身穿白色儒袍，跟在孔颖达身侧，在芙蓉园门前排队。

按照官职身份高低，芙蓉园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各个大臣多是带了家眷，男女两队，寿宴座位也是分开作。

朝中大臣陪着李世民，一些诰命夫人则是陪着皇后，至于年轻一辈，也都各有去处。

在寿宴开始之前，座位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咱们已经断绝关系，这样让我直接站在伯父身后，怕是不太好吧？”孔衍小声说道。

孔颖达哼了声，说道：“那你就去跟那群富商站到一起。”

孔衍瞧了眼处于最后方角落里的一群巨商，干咳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了。

士农工商，商人在末！

这一次举办的是皇后寿宴，有资格参加的无一不是权贵。

此刻这群商人各个脸皮发烫，小心翼翼的如同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事实，现在他们看似受气，但之后这有可能成为他们一辈子的谈资。

“那我站在这里是不是不用送重礼了？”孔衍有些期待的问道。

“错，你要送两份！”

排在孔颖达前方的一名中年人，笑着回头。

孔颖达拂须，笑道：“这位是并州都督李绩李大人。”

“李绩？”孔衍心头一跳，拱手道，“见过李大人。”

李绩微微颔首，说道：“小子长得倒是颇为俊美。”

“额……”孔衍错愕，再看向李绩时，发现对方已经进了芙蓉园的大门。

“李绩说的不错，你要送两份礼。”孔颖达说道。

“为何？”孔衍不解。

孔颖达淡笑道：“商贾孔衍一份，文人孔衍一份。”

“还可以这样？”孔衍挑了挑眉。

孔颖达叹了口气，说道：“总之，今晚小心点吧，你得罪了太子和长孙家族，恐怕有人会为难你一番。”

孔衍耸了耸肩，没怎么在意，他现在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李世民的态度。

至于其他，行商十余年，他什么人没见过？

到了芙蓉园大门处，有士兵专门检查，搜查身体，不允许任何人携带兵刃进去。

进入后，孔衍跟孔颖达分开，两人不同路。

“孔公子，这边请。”一名穿着宫装的宫女盈盈一礼，伸手为孔衍指明了方向。

“多谢。”

孔衍微微颔首，顺着一条鹅卵石路向前走去，在他前后，都有跟他差不多大的锦衣少年。

“倒是座不错的园子。”孔衍左右打量，轻笑了声。

芙蓉园，是皇家禁苑，位于曲江池南岸，紧靠长安城外郭城，周围筑有高高的围墙。

园占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

园内修有紫云楼、彩霞亭、凉堂与蓬莱山，还开凿了大型水利工程黄渠，以扩大芙蓉池与曲江池水面。

虽是皇家禁苑，但一般情况下这里并不封锁，本着与民同乐的想法，这里成为皇族、僧侣、平民汇聚盛游之地。

曲江流饮、杏园关宴、雁塔题名、乐游登高等在古代史脍炙人口的文坛佳话均发生在这里。

自然，最近一些时日，这里成了禁地。

宴会是在御宴宫举行的，在开始之前，如孔衍这般算是贵族男子弟的，则是先在杏园聚集，联络感情。

宴会开始前，还要一同拜会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送祝寿礼节。

“怀玉兄，你这吟的真是一首好湿啊，愚弟佩服！”

“滚，一边去！”

“别介啊，俺老程是真觉得好听啊……”

“……”

来到杏园前，场面热闹了起来。

PS：李绩，即李勣，原名徐世勣、李世勣，又称徐茂公，本文用李绩来称呼，好认一些。

一直到贞观十一年他才被封为国公，所以文中官职是并州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