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凤凰，太小了些，配不娘娘的气质！”

“……”

整个大殿安静无比，众人全都呆呆的望着孔衍。

孔颖达真的要尿了，一张脸都在打着哆嗦。

“这混账东西，平白无故得罪太子做什么？”孔颖达在这一刻，真有大义灭亲的冲动。

这好好的，说什么混账话~！

李承乾咬牙切齿，呼吸粗重，一张脸气的涨红。

“找死！”

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暗恨着，模拟着弄死孔衍的一百零八种刑。

李泰差点就将刚喝的酒喷了出来，要不是知道必须在母后面前演弟亲兄爱的戏码，他早就应和孔衍的话了。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默默给孔衍点了几个赞，对刚刚孔衍疑似调戏自家母后的事都抛之脑后了。

李世民的面孔逐渐凝固，紧接着由惊愕直接演变成铁黑。

长孙皇后也露出惊愕的表情，没想到孔衍会说出这种话来。

“小…吗？”长孙皇后再次看向李承乾送的金凤凰，半人高的金凤凰，还算小吗？

孔衍站了起来，走到这只金凤凰前，伸手敲了下，说道：“刚刚陛下说这黄金质地沉实，怕是有夸大的成分，听声音当中应是夹杂了些黄铜，并非赤金，看其光泽，只能说打磨的很亮，但近看显得粗糙了些。”

“刀工的话，草民不太懂，至于这三十二颗夜明珠，据草民所知，市面流传的许多夜明珠其实并非真正的夜明珠，只是一些萤石伪造。”

“当然，太子殿下送给娘娘的，必然都是真的！总的来说，除了凤凰太小之外，这寿礼还算凑合吧。”

孔衍做完总结词后，旁若无人的走回座位坐了下去。

他自然知道刚刚的话必然会得罪太子李承乾，甚至可能让李世民的脸色都不会多好看，但他还是说了。

因为他也知道现阶段越是这样，李世民越放心他！

满殿寂静！

长孙皇后秀嘴微张，被惊的不轻。

处在众臣之间的孔颖达，直接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等到众臣反应过来后，一时间喉咙抖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世民黑着脸，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一向节俭，送的寿礼自然是比不得你这天下第一富商！”

李承乾一张脸跟他老爹如出一辙，甚至颇有青出于来而胜于蓝的趋势。

“草民只是实话实说，若是说错了还望陛下和太子担待些。”孔衍略带歉意的说道。

长孙皇后轻咳了声，说道：“继续吧。”

两名太监将金凤凰抬走，长孙皇后的目光在李泰和长乐公主身打量。

李泰瞧了眼长乐公主，见长乐公主也在瞧着他。

“丽质，你先来。”李世民直接喊了声。

长乐公主笑嘻嘻的站起，走到台阶前，也不下跪，直接笑着说道：“儿臣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儿臣送的贺礼是一件新衣裳！”

在她说话间，两名宫女从侧门走进，她们手抬着一方衣架，衣架是一件典雅的殷红色宫装。

“丽质的这件寿礼可不能捐赠。”李世民笑着调侃了句。

长孙皇后看着这件宫装，点头笑道：“不错，丽质有心了。”

事实，这件宫装是她和长乐公主一起绣出来的。

长乐公主吐了吐舌头，冲孔衍哼了声，问道：“你觉着这件衣裳如何？”

“挺好。”孔衍饮了口酒，缓缓说道。

“算你识相！”

长乐公主喜滋滋的返回到座位。

孔衍暗暗耸了耸肩，长乐公主的敌意他倒是很理解。

不仅因缘巧合的打了她，还将她未来的表哥夫婿给暴打成了猪头，怎么看长乐公主都该对自己充满敌意才对。

接下来献贺礼的是李泰，他送的是一本泛着金边的书籍。

“儿臣祝母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儿臣送给母后的寿礼并不贵重，仅仅是一本书。”

李泰眯着眼说道。

“什么书？”长孙皇后眼睛亮了。

长孙皇后自幼便喜爱看书籍图传，即便是梳妆打扮时也手不释卷，成为皇后后依然如此。

“晋朝流传下来的【笔阵图】。”李泰笑眯眯的说道。

“不错。”长孙皇后接过古籍，脸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李世民瞧了眼，也有些眼热，他爱收集古帖，知道这笔阵图是由晋代卫夫人所著。

卫夫人本名卫铄，字茂漪，师承钟繇，妙传其法；同时她与王羲之母亲为中表亲戚，也因此成为【书圣】王羲之的书法启蒙老师。

李泰赠送的，自然不可能是赝品！

孔衍瞧了眼长孙皇后的神色，知道对方必定是一个真正喜爱读书之人。

“喜欢读书倒是个好兴趣。”孔衍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

得了长孙皇后的夸赞，李泰笑眯眯的返回到座位，倒是没有询问孔衍的意见。

接下来的献礼则是按照长幼，皇子和公主依次送寿礼，长孙皇后的笑容一直都很亲切，并没有因为其余皇子和公主不是自己亲生就有任何的懈怠。

整个过程无惊无险，像是走流程一般。

等到最后一名公主献完寿礼后，李世民的目光在长孙无忌和孔衍之间来回打量了阵。

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长孙无忌这个当哥哥的送寿礼，然后按照大臣官阶，依次送。

自然，大臣们的贺礼就无需一一让长孙皇后看一眼了，只需内务太监念一遍清单，若是有长孙皇后特别喜欢的，方才会呈一见。

只不过李世民实在是很好奇孔衍送的贺礼到底是什么。

见长孙无忌就要站起，李世民给了个隐晦的眼神。

这君臣两人早已知心，一个眼神足以明白一切。

长孙无忌有些无奈，重新坐回原位。

他的异常，成功引起了诸多大臣的注意力。

能够在这大殿享用晚宴的，基本没一个是真傻的，多数人都望向了孔衍。

对孔衍有好奇心的可不只有李世民。

孔颖达眼巴巴的看着自家逆侄，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小子，该你了。”李世民斜睥孔衍，轻哼道。

长孙皇后也望向不远处的孔衍，美眸中闪过一抹好奇。

“草民？”孔衍指着自己，略带疑惑的问道，“这么快就轮到草民了？”

李世民哼道：“朕特准你先送。”

孔衍站起，走到台阶前，拱手道：“草民祝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倒是挺会说，寿礼呢？”李世民面色缓和。

“陛下，孔公子的贺礼太大，从侧门恐怕抬不进来。”王德在李世民身侧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