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曾经，孔衍也曾有过在长安城种满菊花的想法，但仅仅是种菊花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是一种来自后世的恶趣味。

来到大唐的这些年，他过的很充实，每天眨下眼都有银子自动跳进他的口袋，他比后世的比尔盖茨还要富有千百倍。

他在大唐各处都有府邸别院，每年都可遨游整个大唐，甚至是在周边几个国家度假。

尤其是最近几年，他的商业版图已经趋近于成熟，很多时候他只需出一个主意，就会有成千万的人去执行。

而且绝不会有人消极怠工，大唐人还是很淳朴的。

某地有灾情时，他可以自由的捐赠，不会因为经济问题而让自己的善心打折扣，他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善人。

……

他很享受这种生活，觉着做个大富翁挺好。

若有可能，他是不太喜欢跟长安的权贵们接触的。

一些人打心底里瞧不起商贾，即便是大唐第一富商。

但孔衍又何曾将他们放在眼里？

来自后世的灵魂，领先千余年的思想，无论再圣母，总归是有些自恋的。

更何况孔衍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

他只想好好的活着，自由的活着。

至于当皇帝，他有想过，但也仅仅是想过而已。

“种满菊花……什么意思？”李婉顺不懂。

孔衍呵笑了声，说道：“你还是祈祷你母亲她们会被如期送来吧。”

“……”

天渐渐亮了，长安城各个街道布满披甲士卒，他们面容冷峻，搜查着每一处，城中百姓躲在家中，无一人敢出现在街道。

大火全都被扑灭，纵火人早已不知所踪。

半座长安城化成了废墟，泛着轻烟的焦木令人震撼。

太极殿中，百官同悲，齐参孔衍！

李世民坐在龙椅，目光扫过所有人，眼皮狠狠的跳了下。

殿中，文武百官，前方几排除却少有的几位大臣脸无伤外，其余脸全都肿了。

“陛下，孔衍胆大妄为，火烧长安城，不可不诛啊！”

“一介小小商贾，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必须严惩，诛九族……”

“这是人干的事吗？臣的衣服都还没穿就将臣给吊了起来，陛下，必须给臣一个说法啊……”

“此子不除，必成大患！陛下，绝不能手软，诛他九族！”

“这是对我大唐的挑衅，是对陛下您的挑衅，华夏历史，从未有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商贾啊……”

“……”

一众大臣痛心疾首，同呼诛杀孔衍九族！

李世民看着满殿跪地的大臣，面沉如水，压下立刻下令诛杀孔衍的冲动，他看向站在殿中颇有一番不知所措的孔颖达，阴恻道：“孔爱卿，你有何话要讲？”

孔颖达扑通一声，直接跪了。

“陛下啊，臣想知道，那逆侄到底在哪？昨晚皇后寿宴还好好的呢，怎么就不见了呢？”

昨晚，他没挨打，也没被吊起来，但也被逼问了一番。

一夜的大火，烧红了天空，也将他的皱纹给烧了出来，头发都白了些许。

他知道自家那个侄儿商业做的很大，却从未想过侄儿手下的人，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

火烧长安城，抓着朝中权贵吊起来打，这是人干的事吗？

都快比得项羽火烧咸阳城了！

李世民嘴角忍不住抽动，孔衍在哪？

似乎真被人抓起来了！

想到这，李世民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重要吗？你看看满朝文武的脸，有什么想说的？”李世民没好气的道。

孔颖达瞧了一圈后，心中忍不住犯寒。

“臣愿代那逆侄向诸位大臣赔个不是。”孔颖达弱弱的说道。

“老匹夫，你怎么陪？老夫的小妾都给吓尿了！”某位文官怒视孔颖达。

“……”

孔颖达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身为当朝大儒，他何曾受过这种气？

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

毕竟理亏！

“孔爱卿，你说该如何处置你那逆侄？”李世民并未放过孔颖达，阴恻恻的看着他。

孔颖达面容纠结起来，好一会才说道：“那逆侄管教手下不利，方才造成如此大祸，自然万死也难辞其咎。”

“不过，臣乞求陛下念在逆侄刚刚为灾区捐赠五百万两白银赈灾的份，能网开一面，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说说看。”李世民眉目不动。

孔颖达舒了一口气，说道：“大火烧了半座长安城，损失严重，恳请陛下允许逆侄倾尽家产，为诸位大人们重铸家园！”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李世民看向其他人。

程咬金哼道：“火是他的人放的，损失自然该他赔，可他的人殴打朝中大臣，这可不能轻易算了。”

“确实，陛下应杀一儆百，今日他一小小商贾就敢放火烧长安，保不齐明日还有其他商贾烧了陛下的太极宫！”魏征沉声说道。

昨晚李婉顺挟持长乐公主的事，他已经知晓，也知道了当时孔衍最初的建议。

现在，他对孔衍的印象极其的差！

“确实该杀，不可轻恕！”又有大臣建议诛杀孔衍。

“……”

多数人都认为该赔的必须要赔，该杀的也必须要杀。

李世民没有回应，在多数大臣都表过态度后，他看向自家大舅哥，问道：“长孙爱卿，你意下如何？”

长孙无忌沉默半晌后，缓缓说道：“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彻查城中各处守卫，抓捕疑犯，修整长安城。”

“那孔衍该如何处理…杀还是留？”李世民淡淡问道。

长孙无忌皱眉，沉眉不语。

他不确定李世民到底是何意思，不敢贸然回答。

“这有什么要考虑的，都打到俺脸了，必须杀啊！”尉迟敬德瞪眼，很不满长孙无忌的沉默。

程咬金瞧了眼长孙无忌，眉头暗皱，这次倒是没开口。

最前方的几名中书省大臣，全都未曾开口，这让他感觉事情似乎并非自己原本想象的那般简单。

李世民见长孙无忌沉默无言，轻哼了声，转而看向杜如晦，问道：“杜爱卿，你认为孔衍该如何处理？”

杜如晦缓缓说道：“臣以为暂时杀不得。”。

“哦？为何杀不得？”李世民淡淡问道。

后面的孔颖达也眼巴巴的看向杜如晦，心中生出了感激之情。

“杀之大唐必乱，不杀大唐必兴！”

杜如晦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