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

王德将孔衍的请求一五一十的表述一边，然后忐忑的等待着。

早朝在孔衍离开没多久就散了。

出了赈灾款贪污一案，三省六部官员都有的忙了。

李世民面无表情，许久无声。

“既然他想去，准！”

不知过了多久，李世民语气清冷的说道。

轰！

王德大脑一下子就炸开了。

“陛下同意了？”王德猛地抬头看向李世民，神色中是不掩饰的震撼。

掖庭宫，除了李世民之外，天下所有男人的禁地。

即便是太皇李渊，除非必要，否则也绝不会去自家儿子的后花园逛。

退位之后，李渊生命中似乎只做了两件事：

睡女人，生孩子！

“怎么？你认为他还敢淫乱宫廷不成？”李世民冷笑。

“……”

这话…王德不敢回答，只能弓着身子退出大殿。

再次见到孔衍，王德叹了口气，道：“陛下同意了。”

“领路吧。”

孔衍并不意外，甚至他知道即便自己不主动要求去掖庭宫，李世民也会让长孙皇后召见他。

“孔公子是第一位敢跟陛下提这种要求的人。”

王德一边带路，一边苦笑道。

他伺候李世民也有些年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不要想的那么龌龊。”孔衍哼了声，没好气地道，“你觉着咱这位皇帝陛下若是有求于我，会自己开口吗？”

王德干笑，这话可不好接。

“娘娘有什么喜好？”孔衍随口问道。

王德想了想，说道：“娘娘爱好诗文，经常卷不离手，还喜欢刺绣…”

一路，孔衍问了好些个有关长孙皇后的兴趣爱好，王德有选择性的回答了几个。

诸如皇后一月跟皇帝陛下同房几次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他只能擦着冷汗噤口不言。

孔衍没有得到想知道的八卦问题，倒是也没什么失望，反倒是略带赧然。

跟一个太监打听房事，实在是有些不地道。

故此，他及时作出了补偿。

“王公公跟在陛下身边有些年头了，应该挺想念家里人的吧？”孔衍很是关怀的问道。

王德一怔，旋即自嘲道：“老奴哪还有什么家里人？”

孔衍点头，轻叹道：“暴隋无道，天下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是有亲人应该也在战乱中走散，或者就死在了连年的战乱中。”

王德默然无语，眸底深处一缕悲意一闪而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孔衍感慨道，“幸好咱这位大唐皇帝施恩天下，未来百姓们一定都能过好日子的。”

王德目露怪异，他可不认为孔衍会对李世民有什么好感。

余光瞥了眼孔衍的神色，瞳孔猛地一缩。

孔衍的左手，正把玩着一块泛黄的鱼型玉佩。

“孔公子素有大善人之称，让老奴好生佩服。”王德呵笑道，他极力压抑住自己的目光，不让自己表现出丝毫的异常。

孔衍微笑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不懂为官之道，但若论行商，天下还真没哪个比得我。”

“钱多了，就想要点虚名，这些年我也算是救了不少人，每每看到他们阖家团圆，心里倒是挺爽的。”

“呵呵~是吗？”王德擦了下额间的汗水，嘴唇抖动，最后却未说出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赔笑。

“都是小事情，花不了几个银子。”孔衍轻笑一声，旋即问道，“还有多久才到？”

王德连忙道：“快了快了，不过需要先通知皇后娘娘一声。”

“嗯。”孔衍轻嗯一声，不再多说，开始打量起四周。

远离太极殿后，两侧殿宇亭阁不胜枚举，还有山石池水苑囿，气度非凡。

王德顺着孔衍的目光，一一介绍着，将宫中情况大致都说了遍。

清宁宫前，孔衍整理了下红袍，等候着长孙皇后的召见。

“宣，殿前执戟郎孔衍进殿！”值班太监高声喊道。

“鞋~”

孔衍刚欲径直走入，旁边王德连忙指着脚下提醒道。

孔衍一边脱鞋，一边暗自吐槽：“脱鞋去见皇后，怎么有种偷情的错觉？”

这话，他是不敢明说的。

地板温热，孔衍昨晚已经在两仪殿感受过一次了，倒是没有惊讶。

目光在殿内打量一番后，孔衍想到了一个词：雍容华贵！

这本是形容女人高贵的词语，可孔衍此刻却觉着形容这处宫殿也很合宜。

“臣，殿前执戟郎孔衍，见过皇后娘娘。”瞥到轻纱帷幕深处的数道身影，孔衍隔着老远拱手行了一礼。

“孔衍，为何会想来见本宫？”长孙皇后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盈耳动听。

孔衍沉吟，说道：“寿宴那晚，臣似乎忘记跟娘娘告别，一直茶饭无心，坐卧不定，脑海中时常泛起娘娘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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