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的第二天就下起了漫天大雨,仿佛老天爷也在哭泣谢南初的离开,往常热闹的朱雀街道现在也是人烟稀少,整个街道都能听到一阵阵哭声。
谢家已经为谢南初设了灵堂,凤清婉执着的为谢南初穿上了白衣,跪在棺材面前为她哭灵。
谢夫人也哭得晕厥过去了好几次,谢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派人硬扶着谢夫人回去休息。谢夫人还不肯走,死死抓着棺材的一角,哭喊着谢南初的名字。
凤倾华在大堂看着这一幕幕,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她今日也是穿着一身白衣,如往常一般。
浮生在旁边看着灵堂里的动静,也觉得不忍,转头看向了凤倾华,“主子,我们要出发了吗?”
凤倾华睁开的淡漠的眼神,她冷冷望着谢南初的棺材,“誉亲王一行人出发了吗?”
“一个时辰之前就出发了,陇西离临阳就十几天的路程,我们骑快马还是可以赶过去。”
“小春的功夫,你教得如何了?”
“会些初级的拳脚功夫,平常保护二小姐足够了,二小姐的身边还有大少爷的暗卫跟着呢,不会出事的。”
“十三呢?你送过去了吗?”
“已经送过去了,主子,十三可是老爷给你培养了许久的暗卫,你确定就这样送人了?”
凤倾华转眼瞥了浮生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身边不是有你吗?怎么,你觉得自己没有十三优秀?”
浮生顿时哑言,凤倾华笑了笑,拍拍浮生的肩膀,“行了,出发吧,我们还要去陇西迎接誉亲王的人马呢。”
浮生点了点头,就跑出去牵马了。凤倾华回头望了一眼跪在火盆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凤清婉,笑了笑,“等我回来,姐姐。”
说罢,凤倾华毅然转身走出了谢府翻身上马,带着浮生迎着大雨朝着西边的方向奔驰而去。
……
谢南初的丧礼安安稳稳的办完了,随王府的人那边全程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派人来,还是被谢逊的人拦在了府外。
相府和随王府的联姻倒是稳定了下来,江霁林也在皇帝面前越来越活跃。
坊间传闻,皇帝现在不宠爱第四子誉亲王了,不然怎么会将他派去西方的边界陇西治水。皇帝现在更宠爱的是以前最不起眼的第二子随王,并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随王。
江霁林现在有相府的扶持,势力渐渐扩大,慢慢有了一些大臣来阿谀奉承。
“胡说,简直是胡说,父皇从小就喜欢四哥,他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我觉得那些大臣就是没脑子,这都信。”江佩佩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差点没气的跳起来。
耀星连忙阻止,“公主,公主,你别激动,要淑女,淑女…”
江佩佩一听耀星的话,就乖乖的坐了下来,“对,我要淑女,小哥哥去陇西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可以给她一个新印象。”
“噗呲…”空中传来了一个男子的笑声,江佩佩一个激灵,耀星就连忙挡在了江佩佩的面前,壮着胆子对着空气大喊,“谁?谁在装神弄鬼?给,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从耀星的头上飞了下来,耀星吓得哇哇大叫跑到江佩佩的身后躲着,紧紧抓着她的衣袖。
“哈哈哈…笑死我了,一个小丫鬟比公主还胆小,你说你有什么用?”
耀星听到笑声,就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笑得捧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
耀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撸起袖子就走了过去,“你你你…你谁啊,你居然敢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衣男子停下了笑,打量了耀星一眼,“我才不管你是谁,只是我看到你胆子这么小,这么没用,我就猜到了主子派我来保护公主的原因了。”
“你…”耀星指着黑衣男子正要骂出口,就被江佩佩打断了。
“你说你是派来保护我的?谁派你来的?”
黑衣男子一下子正经了起来,他直接抱拳跪地,义正言辞,“在下十三,是凤小侯爷的人,主子前去陇西,不知何时能归,特送我于公主殿下,护殿下平安。”
江佩佩听到凤倾华的名字就喜上眉梢,她立马笑了起来,“原来是小哥哥叫你过来的,快起来快起来,既是小哥哥的人,就不必行礼。”
十三摇了摇头,“不,主子说过,公主以后就是我的新主子,既然公主和主子关系如此好,不如十三以后就叫公主一声小主子吧。”
“可以呀,都可以的,怎样都行。”
江佩佩知道凤倾华心里还想着自己,心情舒畅多了,哼着歌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
十三转头看向了耀星,耀星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就追了出去。十三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哟…”
……
经过了十几天日夜兼程的赶路,江景怀一行人终于到了偏远的陇西县,现在的陇西水患严重,街道上都是灾民。
江景怀皱眉看着路边躺着的人,一块黑布伸到了他的面前,“水灾必然伴随瘟疫,四哥,我们还是先防范好些。”
江景怀看着黑布,一脸嫌弃。江森尧见江景怀迟迟不接,拿着黑布在他眼前晃了晃,“四哥?四哥?你怎么了?”
江景怀把脸别到一边,言语淡漠,“顾家好像就在附近吧?直接去顾家。”
江景怀说完就直接骑马朝着顾家走了过去。“唉?四哥,你先把这个带好啊!会被传染的!!!”
江森尧连忙追了过去。
顾家的大门口也是人满为患,门口排了一排长队,有秩序的领着馒头,饼和粥。
顾坏安被人搀扶着站在门口,病态的脸上透着笑,一脸温柔的看着排队的人们。随后,他看到了江景怀一行人。
顾怀安一惊,挣扎着想让仆人扶他跪下,江森尧连忙上前拦住。江景怀瞥了一眼顾怀安苍白的脸,冷冷开口道,“顾大少爷既然身体不便,就不必行礼了。”
“是…是,多谢四殿下关怀,咳咳…咳咳。”顾怀安说话有气无力,才说了几个字就咳了起来。
“大哥,你身体不好就不要站在外面吹风了,病情又严重了怎么办?”
江景怀和江森尧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约而同都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