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的女子高手,往往擅长的是轻功和暗器,小巧而不粗重的武功。很少听说有女子内力深,掌力强。
孙小红也不例外,她身法快,脚步变化更是让人无法琢磨。
她身法虽快,但不及她暗器快,虽然在江湖中听过许多关于夏云墨的事迹,知道很难伤得了她,但也未曾想到,竟然会被如此轻而易举的接下来,如此风轻云淡。
孙小红皱了皱眉头,然后又舒展开来,郎声说都:“你的本事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夏云墨笑了笑。
天机老人抽了一口旱烟:“说起来,老夫已经有十来年没有与人动过手了。”
夏云墨说道:“因为你老站的太高,已经没有多少人值得你动手了。”
天机老人目光之中,露出一丝萧索之意:“是啊,我站的太高,能与我动手的人很少,而我也变得畏首畏尾了。武功之道,不进则退,我这把老骨头,是时候该给年轻人挪一挪了。”
天机老人的确是一个智者,是游走世间的奇人,他知道自己的缺点,也敢于直面自己的缺点。
孙小红抱着老人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爷爷,你就是天下第一,没有人比得上。”
在孙小红眼中,天机老人的确是无所不能,即使是年纪老迈,但论武功,论心智也是天下第一流人物。
在平日里,天机老人游戏人间,英雄豪杰不过是在他的手掌之中。
但就在刚才,他仿佛又成了一个真正的老人,垂垂暮老。
“老爷子你依旧是天下第一,没有人比得过你。你的身份之高,又其实阿猫阿狗就能与你动手的,若想要找老爷子动手,先过我这一关。”
声音是从夏云墨身后发出,他转过头去,就看到孙驼子正在瞪着他。
目光中有寒光爆射而出,这样的一双眼睛,却又怎会是开着鸡毛小店孙驼子的眼睛。
夏云墨看着孙驼子手中的抹布,又有些感叹,一个抹了十四年桌子,却依旧没有将他的锋芒抹掉人,倒也真是条汉子。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你不是我对手。”
这无疑是让人生气的一番话,而孙驼子为了一个承诺,在这家小店里待了十四年的世间,心中早就充满了愤懑之情,此时更是悍然出手。
“是不是对手,待我这驼子将你的骨头拆下来再说这句话。”
孙驼子将抹布朝着夏云墨扔了过来,整个人也如同老鹰一般,飞掠而来。
他抹了十四年的桌子,若是每天抹上二十次,那一年就是七千三百次,十四年就是十万零两千两百次。
抹桌子的时候,需要用手将抹布捏的紧紧的,无论是谁,抹了十几万次的桌子,手劲,腕力都要比普通人大的多。
更何况,曾经的孙驼子,更是以大力鹰抓手驰名江湖,这一块抹布扔了出来,力道绝不再当世任何一种暗器之下。
明眼人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这样的一块抹布,不仅可以将人给打出个窟窿来,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可以砸出一个坑。
这一块抹布的威力不容小觑,于是夏云墨伸出手臂,摊开手掌,就将这块抹布接到了手中。
天机老人看的暗暗皱眉头,夏云墨能够接下抹布他并不吃惊,他吃惊的是,抹布到了夏云墨的手中,竟然没有化成碎末。
看来这位碎公子夏云墨对力量的掌控,已经是刚柔并济了。
刚柔并济,阴阳结合。
这样的掌力,天下间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他这么一个弱冠青年,却是举重若轻,若是说出去,定然会让天下习武人羞愧的脸红。
在夏云墨接下抹布的那一刹那,孙驼子已经出现在了夏云墨面前。
只见他左手握拳,右手曲爪。
左拳出击,响起猎猎拳风,隐隐中有惊雷之声,在夏云墨耳边炸开。
右手如同弯钩,变化万千,捉摸不定,指风之威,将夏云墨的脸颊刮的生疼。
虽只是赤手空拳,但这威力却足以将大部分都江湖人士毙与拳下。
这一抓一拳朝着夏云墨攻来,夏云墨将袖子一摔,柔软的袖子抚在钢铁一般拳头上。
顿时,孙驼子就觉得身不由己,拳头和爪子,向着旁边的大门打了过去。
亏得这孙驼子是老江湖,硬生生的将挥出去的拳头收回了八分。只是剩余的两份力量,却依旧将房门的一角砸出了个坑。
那孙驼子咬牙,却不再出手,仿佛十四年的情绪,都在刚刚被挥了出来。
他咬着牙,忽的走到了酒柜边,拍开泥封,抱起酒就开始往嘴里灌。
孙小红眼睛一转,向夏云墨问道:“你可知道,我二叔怎么会不和你动手了吗?”
夏云墨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他欠人情已经欠怕了,不想再欠我一个“饶命之情“。”
孙小红捂着小嘴,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夏云墨笑道:“像你二叔这样的人物,是顶天立地的汉子,除了人情,还有什么能够将他锁在这小小的店铺中。他已经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若是再出手下去,只会再多欠一个人情。”
孙小红吃惊:“你这家伙,竟然不是女孩子。明明手这么好看,明心思这么细腻。”
“额……”夏云墨有些无语,他如今是杀人无算的碎公子夏云墨,这姑娘的脑袋想法,真的有些奇妙啊。
“老人家,武斗伤和气,不如我们文斗。“夏云墨转过头看向天机老人。
孙小红抢先说道:“何谓文斗,何谓武斗。”
夏云墨说到:“武斗自然就是同其他江湖决斗一样,拼个你死我活。
“至于文斗,也很简单,我出一剑招,你若能破,便算你赢,你若不能破,就算我赢。”
“好,就文斗。”孙小红说道。
天机老人抽着旱烟,烟枪内星光闪烁,他没有说话。
既然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不知何时,夏云墨站了起来。
不知何时,夏云墨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剑。
兵器本来就是一寸短,一寸险。用这样短的一把剑,若杀不了别人,那就自由被杀。
在这一刻,夏云墨再也没有了温润之意,他整个人在此刻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此剑,乃是我昨夜感悟所创一剑,融合了我目前所有的武学,若能接下,甘拜下风。”
语罢。
夏云墨已经一剑刺出。
这一剑如疾风,如雷电,快不可及。森然的剑意,游走在整个房间之中。
轰然一声,房间破碎掉了,四周的墙体化作粉末,桌子椅子也在这一剑下,荡然无存。
无处宣泄的剑意冲上天际,天上的浮云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冲散了。
方圆的积雪在这一刻也消融了,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