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美一脸无状的回到宿舍,只有林欣一个人在宿舍跳舞。她关掉了音乐,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灿美将东西放下,喝了一杯水,问道:“欣学姐,我想知道梁浅星究竟对甄泽轩做了什么?能够让一个男人坚持一年的时间对她念念不忘?我一次一次的失败,真的要绝望了。我感觉我不是再跟甄泽轩的心做斗争,而是再跟那个女人做斗争。”
林欣问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林灿美说道:“今晚,我终于在教室等到那个偶尔通宵作画的甄泽轩了。氛围第一次很好,我们聊得很开心。想的是我们应该可以彻夜聊到清晨。”
林欣说道:“后来呢?”
林灿美说道:“后天停电了,甄泽轩开了一盏台灯,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我不敢打扰他。大概过了五分钟,我发现不对劲,喊了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他想起了他的前女友。”
林欣说道:“那就是了,那他是恼怒的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林灿美说道:“脸上有笑容,虽然只有一点,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这样笑过。另外,今天甄泽轩承认了,他跟梁浅星并没有分手。”
林欣说道:“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都以为,梁浅星一走了之伤了甄泽轩的心,谁想到他们之间根本没事。关于他们之间的恋爱细节,她本来就很少跟我们诉说。除了前期梁浅星因为甄泽轩异性朋友距离不清楚的原因,吵过。他们几乎没什么问题。”
林灿美惊讶道:“这就是甄泽轩不跟我做朋友的原因。我明白了,他一直都在意那个人,一直都在等那个人回来。”
林欣说道:“可是她还没有回来不是吗?谁能预想到以后的事情。如果他们两个真的相爱,怎么会舍得分开。由此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人必定有问题。你怎么会没有机会。”
林灿美说道:“她的恋爱套路,我真的很想学。我不甘心,我还是不会放弃的。”
林欣说道:“那就对了。你一定要比梁浅星有耐心多了。”
周六晚上,甄泽轩回家吃饭,在家门口就遇到了林灿美。林灿美走了过来,问道:“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甄泽轩说道:“这是我家。你呢?”
林灿美说道:“我家在对面,原来我们是邻居啊。”
甄泽轩说道:“我之前,似乎没见过你。”
林灿美说道:“我在国外呆了很多年,也是今年才回国的。今天我妈跟我说住在隔壁的邻居跟我一个学校的,没想到原来是你啊,学长。”
甄泽轩说道:“我爷爷在这里居住了很多年了,不过这里离学校远,我一般都是周末才回来。”
林灿美说道:“学长,那我先进去了。”
甄泽轩走进了书房,说道:“爸,听叶阿姨说你有话跟我说?”
甄泽轩的父亲正在看文件,看到甄泽轩过来,就起身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他问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吧。”
甄泽轩说道:“是泽敏的忌日。明天你会一起过去吗?”
甄泽轩说道:“过去,每年都要去的。今天也不例外。泽轩,你还是想要做一个室内设计师吗?”
甄泽轩问道:“什么意思?”
甄泽轩的父亲说道:“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希望你能学回你当初报考的生物工程。将来好接管科瑞。”
科瑞是甄泽轩父亲旗下的生物科技公司。
甄泽轩说道:“这几年你一直不过问我学业上的计划,我认为你已经默许了。爷爷是支持我选了室内设计的专业,我希望爸爸你能继续支持我。”
甄泽轩父亲问道:“作为父亲,我现在正在过问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为这个家考虑。”
甄泽轩说道:“甄泽苏妹妹,我记得她的高中选择了理科。将她作为第一选择吧。我想专心在室内设计上。”
甄泽轩父亲说道:“在这件事上,你是坚决不会让步了吗?”
甄泽轩说道:“我想你不想强求让我去做我不愿意,不喜欢做的事情。我很喜欢室内设计这个专业,已经再没有心思放在生物工程上面了。”
甄泽轩父亲说道:“那就这样吧。”
甄泽轩说道:“爸,明天早上去祭拜,尽量早一点,定在七点吧。”
甄泽轩父亲说道:“我知道了。”
早上六点,花店就送来了花束。甄泽轩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四十五了,还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他看到同父异母的妹妹甄泽苏从二楼下来了,就说道:“甄泽苏,爸爸醒来后跟他说一声,我不等他了,先出发了。”
甄泽轩一边下楼一边问道:“泽轩哥,一大早你是要跟爸爸去哪里?”
甄泽轩说道:“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不能告诉你。”
甄泽苏看到了花架上放置的白色花束,立刻明白了,说道:“好我知道了,爸爸醒来我会告诉他的。”
甄泽轩拿起那束花,说道:“我先走了。爷爷要是问起就说我去市场了。谢谢。”
甄泽轩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甄泽苏是甄泽轩父母还没离婚时就生下的孩子。与甄泽轩相差七岁。
甄泽轩父母婚变的原因是感情不和。甄泽轩的父母离婚不久,甄泽苏的妈妈就跟爸爸结婚了,还带来甄泽苏。可是两人成婚后并未再生育。
原因是叶阿姨当初生甄泽苏的时候产后不调,吃了很多苦,导致了不孕症。
本就摇摇欲坠和支离破碎的家庭因为新成员的加入并未出现战争或者不适。甄泽苏的妈妈叶阿姨嫁进来之后,将甄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获得了爷爷的认可。由开始的不承认到认可。从甄泽轩十二岁那年开始照顾甄泽轩和甄泽敏,照顾的毫无差处。旁人对她挑不出半点毛病。
叶阿姨虽然不是甄泽轩的亲妈,但是对他的照顾和关心却比自己的妈妈多胜三分。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半点偏袒。也是由于她的悉心照料自己和他的妹妹,父母离婚的对他们兄妹的打击影响降到了最小。他对她从未有心理排斥。
六年前,在国外确诊得了乳腺癌晚期的妈妈在国内长期定居。他跟妹妹甄泽敏每个星期都会去医院照看。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二人的妈妈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妈妈的葬礼是甄家代办的,这点上叶阿姨并未跟父亲起争执。反倒是处处上心,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甄泽轩一直对她颇为尊敬,比自己的父亲还是偏向半分。
妹妹甄泽敏的过世是车祸导致的意外。肇事司机负债别人追车,开车惊慌之余没看清马路上的妹妹,撞上甄泽敏之后急刹车撞上一睹高墙,车毁人亡。
妹妹是在送往医院的急救车上断了呼吸,离开了这个世界。
甄泽敏因为车祸去世后,他就从这个家搬了出去。甄泽轩的父亲给他在学校附近置办了一处公寓。除了有特别的事情,他一般很少回家。
甄泽轩开车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甄泽敏的墓地。他将花束放下,单膝跪地,看着墓碑上妹妹的名字说道:“泽敏,好久不见,我来看你了。这一次,我是一个人来。爸爸他又跟我打赌失败了。不过今天他一定会过来看你的。距离你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三年多了。对我而言,就像是漫长的三个世纪。时间过的很快,看到书桌上你的照片,仿佛昨天你就在我旁边写作业。泽敏,我真的很想你。今年,我不会再像去年一样沉沦在悲伤里了。你还记得去年我带的那个女生吗?她叫梁浅星。她并没有离开我,我想,她一定也记得今天是什么时间。泽敏,我已经从失去你的悲伤里彻底走了出来。”
他还记得,妹妹在世的时候,他们的最后一次会面。那时他刚上公交车。甄泽敏拉着甄泽苏在公交站台冲甄泽轩挥手再见。
想到那时的场景,这一别竟是永别。甄泽轩流下了悔恨难过的眼泪。
甄泽轩离开公墓地时,在路边遇到了姗姗来迟的父亲。他说道:“你来了,爸。”
甄泽轩父亲说道:“你已经去看过泽敏了?”
甄泽轩说道:“嗯,我就不陪你过去了。我现在开车回去。”
甄泽轩父亲看到甄泽轩眼角有泪痕,刚才在甄泽敏墓前肯定是哭过了。甄泽轩父亲说道:“你在车里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甄泽轩说道:“爸。我没事。我不会再像三年前一样了。不会再让你担心。”
甄泽轩父亲说道:“好吧,我相信你。那我先过去了。”
林灿美在阳台看到甄泽轩一人开车回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身着如此严肃。记得他跟林陌抱怨过,他特别不喜欢穿西装打领带。认为太过正经了。
林灿美正要打电话给林陌,可又担心林陌不会告诉她。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她看到甄泽轩从家里出来后,悄悄跟了上去。
甄泽轩来到了几年前和甄泽敏放学回家的一条街道,走了大概几百米,在河边的一处休闲椅坐了下来。
甄泽苏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他,便买了两瓶水走了过去,说道:“泽轩哥?喝水吗?”
甄泽轩接过了水,说道:“谢谢。”
甄泽苏说道:“你回家后有去见爷爷吗?他的盆栽又出现问题了。”
甄泽轩说道:“经过阳台的时候看到了,那是浇水太多了。等下回去跟他说吧。”
甄泽苏问道:“爸爸在你出发两小时后才出门的,你们在路上遇到了吗?”
甄泽轩说道:“遇到了,我没有等他。”
甄泽苏问道:“你很久没回来了,有没有注意到这条街大变样了?特别有几家我们之前经常去的老店都搬走了,开了几间特色的商业店。晚上就更热闹了。”
甄泽轩问道:“泽苏,你中考备战的如何?”
甄泽苏说道:“爸爸说,我能考进美院附中的几率不高。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甄泽轩说道:“他说的只是片面,你相信自己吧。”
甄泽苏说道:“泽轩哥你全区第一的名誉太沉,都波及到我了。”
甄泽轩说道:“压力都是自己给的。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可以过问我。初中的学习问题,我可以。”
甄泽苏说道:“泽轩哥,你知道我们左边那家很多年就搬走了,这一个月搬回来了。还重新装修了一下。昨天遇到了他们家的一个女生,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她说她跟你是同学,还是同系的,对吗?”
甄泽轩说道:“是的。你们这么快就熟络了?”
甄泽苏说道:“不是,只是见面打了一下招呼,她好像是来找你的。我还问她要不要叫你出来,她立即说不用了。哥,你跟她关系不好吗?”
甄泽轩听着甄泽苏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的说话,像极了妹妹甄泽敏。很容易就想到了甄泽敏之前冲她撒娇的模样,笑了笑了,他看着她说道:“在一起共事,关系一般。”
甄泽苏说道:“这么漂亮的女生,特意跟我问的都是关于你的问题,哥,她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本以为甄泽轩的反应会是惊讶或者无所谓,奈何甄泽轩的听后却是说道:“她跟我是同学,你们又是第一次见面,自然谈到我会多些。”
甄泽苏说道:“哇塞,泽轩哥,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懂女生。以我的第六感,我觉得邻居家的姐姐肯定对你有想法。对了你知道吗,昨天老爸把奶酒当做是椰子汁喝了,他把眼镜摘了看到我竟然喊我妈妈的名字,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逗。还有上次在厨房捣乱捉弄泥鳅被咬了,老爸真的是我的快乐源泉。”
看到甄泽轩笑了,甄泽苏的神色变得更轻松了。今天是甄泽敏的忌日,她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河边,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想着甄泽敏了。
可是甄泽苏很快就发现那是笑中有泪的他,甄泽轩说道:“泽敏也有把事物搞砸的本事,在这一点上她跟爸爸学了不少精髓。她总是喜欢把好玩挂在嘴边,就算把事情搞砸了,每次都能很快的笑出来。”
甄泽苏低下了头,说道:“泽轩哥,是我多言了。你很想泽敏姐姐吧。我也很想她。昨天妈妈跟我一起去看她了。”
甄泽轩说道:“我知道,我看到那里有一束还未干枯的花,就知道是你们。”
甄泽苏说道:“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妈妈不让我跟你们一起过去的原因。你跟爸爸肯定有很多话想单独对她说吧。”
甄泽苏拍了拍甄泽轩的肩膀,甄泽轩推开她的手说道:“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甄泽苏并没有跟在甄泽轩旁边,而是在他的后面,看着他。心里难过和担忧的情绪瞬间涌现出来。
林灿美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听到甄泽敏这个名字很好奇这个人怎么能让他们情绪如此低迷。关于他们之间气氛为何如此压抑,半点不知。回到家后,她将心底的疑问跟妈妈说了说。
林灿美的妈妈听到甄泽敏这个名字,并不诧异,她说道:“那是甄家的女儿,小时候还跟你一起玩过呢。忘记了吧。”
林灿美说道:“甄家的女儿?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那就是甄泽轩的妹妹了?”
林灿美妈妈说道:“你五六岁的时候她带你去小溪边玩水,回家的时候迷路了,哭着找家的那一次。后面你就再也不去那个小溪边了。”
林灿美说道:“我想起来了,她比我大几个月。现在她在哪里啊?”
林灿美妈妈叹了口气,说道:“三年前出了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林灿美听后,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问道:“妈妈你怎么知道?”
林灿美说道:“那一年公寓装修,我回来过一次。刚好就碰上甄家在举行葬礼。那时候幸好是让你叔叔跟我一起回来的,不然多瘆得慌。不过好好的一个孩子,年纪轻轻就出了这种事,真是可惜。”
这就是了,为何甄泽轩跟他的妹妹看起来心情如此沉重的原因,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甄泽轩落泪。
他是一个将悲伤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的人。感情从不外露。他的背后有故事这个梗,林灿美联想不到他的身上。
林灿美问道:“妈,现在那家的女主人似乎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位阿姨。我说的对吗?”
林灿美妈妈说道:“嗯,前几年在美国因病过世了,乳腺癌晚期。”
林灿美惊讶的说道:“这么说,甄泽轩的妹妹和妈妈都在这几年就没了。”
林灿美妈妈说道:“是啊。是因为很早之前就离婚了,所以她的去世对甄家来说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林灿美问道:“那爸爸的公司有跟甄家合作吗?”
林灿美妈妈说道:“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你怎么那么关心甄家的事情?有什么是妈妈可以知道的缘由吗?”
林灿美立刻摆出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没有了,只是今天在老街上遇到,感觉那两兄妹气氛怪怪的。”
林灿美妈妈说道:“确定不是因为甄家的男生吗?”
林灿美说道:“不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