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云州,还是大楚其余的州城,最不缺的就是窑子。
上到教坊司,下到野鸡店,只要你想玩各种档次都有。
听曲嘛……自然是要去教坊司这种最高档的地方。
云州教坊司,因为近日江湖侠士的涌入,生意显得格外的好。
江湖人,大多都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道哪天自己一觉醒来脑袋就变成了别人脚下的球,所以多喜欢来这种风月场所。
这对教坊司的姑娘们来说,既痛苦又快乐。
痛苦是因为江湖侠士们……强。
快乐也是因为江湖侠士们……强。
教坊司的姑娘都是罪臣女眷,寻常来这里的也都是身份尊贵的王公子第,这些纨绔,身子早就被掏空,往日里侍奉这些子弟们,这些姑娘可从来都没有感到如此疲惫过。
在街上随便寻了个人问了下,在他那暧昧我懂得眼神中,陆鸣便知道了教坊司的位置。
快到教坊司的时候,陆鸣弯腰在地上捡了两块石头。
“点化神通,顽石成金。”
默念一声,一道玄光闪烁,他手里的两块石头转眼就成了金灿灿的金子。
“哟,这位公子,您又来了呀,快快快,里面请~”
站在门口的老鸨,看见模样俊俏的陆鸣眼眸子一亮,直接走出门来,伸手就扯上他的胳膊。
陆鸣:???
什么叫我又来了……我第一次好么?
要不是为了前世那点小念头,我才……
“这位公子长的真是俊俏,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呀,保准儿亲自侍奉您。”
伸手摸了一把陆鸣的脸,老鸨眉目里带着春意。
尽管眼下的陆鸣是易容而来,可毕竟底子在那,易容后的模样也是极其俊俏的。
老鸡婆,吃老子豆腐。
陆鸣心里吐槽,但为了不露怯,他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大家都懂的,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雏儿,都不想被别人看出来是新手。
“老鸨子,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喊出来。”
陆鸣封了自己嗅觉,免得被老鸨身上的胭脂味呛到。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那浓妆艳抹的老妈子脸色一怔,幽幽道。
陆鸣同样一愣:“不,我不是。”
“哎哟,公子您可就别装了,哪有人开口就说老鸨子的……”
尽管这是事实……但凡事不都讲个体面不是,老鸨子看着陆鸣,带着幽怨。
被她这么一盯,陆鸣上下一个哆嗦。
四五十岁的老女人这么看你,换谁都顶不住,太渗人了。
星爷误我哇……
他看武状元苏乞儿,星爷进青楼,开口就是老鸨老鸨的,显得很是熟悉,难道不能这么喊么?
“公子,咱们这最漂亮的姑娘自然是清月姑娘了,只不过她……”
“她……”
老鸨话没说话,陆鸣掏出一块金锭:“够么?”
规矩我懂,不就是要钱嘛,他暗道。
“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她真的是,是不轻易接客的那种,清月姑娘生的漂亮,曲子弹得又好听……这金子,金子……”
老鸨咽了咽喉咙,盯着陆鸣手上那块硕大的金子挪不开眼睛。
阔绰阿……
这一块金子,看模样得有二三十两了……
只是……老鸨还欲说着什么,转眼陆鸣又拿出一块。
“够么?”
“哎哟,公子您真是……您稍等……”
生怕陆鸣反悔,老鸨双手接过金子,只觉得手中一沉,顿时心中更是欣喜,连忙道:“我这就去叫清月姑娘。”
“来人那,先将这公子带到房中……”
招呼一声,老鸨急忙忙的抱着两块金子上了楼。
“清月姑娘……”
清月阁门前,老鸨敲了敲门,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道:“姑娘,要不今儿你就陪陪这位公子吧。”
手中的金子沉的吓人,老鸨觉得手都麻了:“我知道姑娘的要求,可是这次……这位公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大楚金子的购买力惊人,手中两个金块,足足有三四十两重,她舍不得呀。
见屋里头没人答话,老鸨子又好声道:“姑娘,妈妈养你这么大,可没求你什么,这次……”
良久之后,屋里头才传来一声叹息:“知道了,请那位公子稍候吧。”
屋中,坐着一位容貌惊艳的姑娘,她望着镜中绝美的脸庞,脸上带着一抹哀怨神色。
自进入教坊司,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到现在不过是仗着一点姿色苦苦坚持,且楼里也需要一丝噱头,故此老鸨子也不会过于强迫于她,但是最近这段时间,随着江湖侠士越来越多,出手一次比一次更大方,老鸨子显然是顶不住了。
她也知道,她在老鸨子眼里的价值就是这个,恃宠而骄,太过分的话只会让自己难堪了。
只可惜……自己这身子一旦送了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资本了,再想报仇,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只希望,这个妈妈嘴里出手阔绰的公子……
清月心里装着万般事情。
只不过一入这教坊司的苦海,皆是身不由己。
在房中等了些许时间,陆鸣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其实却是有些激动的。
毕竟……心中那点小念头,今日就要实现了。
嘎吱一声,房间的门打开,陆鸣隔着帘子,就看到一纤细身影落在在帷幔后面。
“这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声音清脆,婉转动人。
陆鸣心中一动,轻声道:“姑娘愿弹什么,便弹什么吧。”
呵……
清月凄苦一笑,果然也只是个馋她身子的公子哥吗?
可笑自己居然还抱有一丝幻想。
来这里的人,都打的什么算盘,清月自然知晓。
教坊司不同寻常妓院,这里好歹是朝廷经营,所谓狎妓,便是场面上也要体面一点。
“连曲子都不愿选了。”
先前来的公子哥,为了在她面前彰显下自身,有些还特意会点个难度高的曲子,想借此说明自己不是庸俗之人,眼前这位,连样子都不装了,无非是想随意听完一曲后,和自己行那苟且之事。
怪不得这次妈妈抵挡不了诱惑,不再待价而沽,想来是被这公子哥直接用金子砸晕了脑袋。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便弹一首奴家所擅长的吧。”
帷幔里,清月姑娘素手按在琴弦上,一曲婉转凄惨的的琴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