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一只信鸽落到江禾木窗前,今日休沐,江禾木穿一身便服在书桌前练字,他取下信封打开:
吾兄好,又过了一年,初初也长高了很多,在这里一切安好,跟着师公学到了很多,而且这儿的药材也很丰富,初初炼制出了很多丹药。小白又胖了,昨天师公还骂它胖子,它好像听懂了,咬了师公一口,然后甩甩尾巴,高傲的走了,哈哈。兄长记得将我吩咐的礼物送人,还有笨笨的,别忘了。爹爹腰不好,记得让他敷我给的药膏,要是用完了就找秋月,秋月会做的。还有,马上到我的生辰了,哥哥和爹爹别忘了我的生辰礼物,虽然我不在,但是礼物还是要收的!记住啊,不能赖掉!代问爹爹和小笨笨好!
初初
江禾木看到嗤笑一声:“小财迷,隔山隔水的都不忘要生辰礼物。”
江禾宁生辰那天,虽没有家人和朋友在身边,不过她倒是给自己和白鹤老人做了一桌好菜,白鹤老人吃得不亦乐乎。
可到底是第一次自己过生辰,江禾宁有些闷闷不乐,没有食欲,在这已经呆了半年了,江禾宁每月会出林子采购三次,除了种草药,还种了些蔬菜,白鹤老人在闲暇时刻也会教她打猎、就地取材来调味吃野味,江禾宁吐槽他原来会打猎做菜,手艺还不错,看来是人太懒了,每天糊弄着过,跟个糙汉子似的。
江禾宁也学会了西域人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能和当地人交流,也有人曾尾随过她,不过江禾宁是谁,带着那人在林子里兜圈子,直到那人气喘吁吁的走不动了,江禾宁出来嘲讽他还是先把体能练好再来追妹子吧,然后三两下把他打包好扔出林子。
白鹤老人看着江禾宁吃得心不在焉的,知道丫头是想家了,于是便向她卖个关子:“丫头,你快些吃,吃完老夫送你个礼物。”
江禾宁一听到礼物,眼睛都亮了,心想白鹤老人是谁啊?那可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收宝人,肯定藏着许多宝物,要不是他会躲,指不定每天都有几批人来他家偷东西呢。他送的礼物肯定不能坏,得拿出白鹤老人的排面来。这样一想,江禾宁心里充满期待,认真的吃完饭。
一碗饭吃完,江禾宁放下碗筷,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白鹤老人,白鹤老人,伸手夹了块鱼肉,吃两口,顿了顿,又伸手准备夹点蔬菜,可是旁边那道目光太过炙热,让他咽咽口水,说道:“丫头,你能别这样盯着我吗?你这样盯着我,我吃、吃不下饭啊,还会、还会消化不良。”
“既然吃不下那就不吃了,师公,你快说你要送我什么?”
白鹤老人苦不堪言,早知道等自己吃完了再说,现在眼前摆着一盘盘香喷喷的菜,在那招手诱惑自己,但自己却没法吃,他叹口气:“那我拿给你,你就不盯着我吃了?”
“嗯嗯。”江禾宁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白鹤老人起身回到自己的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江禾宁看到他走进,越发期待。
白鹤老人打开药瓶一缕清香随即漫开来,江禾宁立马知道这是什么:“可是梅开二度?”
白鹤老人欣慰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底子很厚实嘛。没错,这就是梅开二度。”
江禾宁拿过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有四颗晶莹剔透的小药丸,江禾宁疑惑道:“传闻梅开二度乃月农所创的神药,可肉白骨,令人死而复生,平日里服用可濯体内污秽,治疗身体疟疾等,但梅开二度极其难制,除了对药材、火候、时长的把控,还讲究天时地利,要吸收天地精华。而且一炉五颗才视成功,为何师公你的却只有四颗呢?”
白鹤老人咳嗽两声:“我、我之前拿自己试过药了。”
江禾宁心里疑惑,这医书上记载服用过梅开二度的人身体会比正常人老得慢,说话中气足,还会自带梅花香,可师公身上并无这些特征,想必那药他并未服用。
不过江禾宁不是个多嘴的人,既然师公不想说,那她也不问。她的注意力还是在药上:“师公,那这是给我的吗?”她用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期待。
白鹤老人挑挑眉:“当然了,我都拿出来了,难道是向你炫耀的吗?你不要?那还给我。”
江禾宁眼疾手快的将药藏在身后:“要!怎么不要?师公给的,就是小白我也要!”
白鹤老人翻了个白眼:“美的你!去去去,自个儿研究去,别影响我吃饭了。”
江禾宁跑回房开始研究这个药。
江禾宁用小刀轻轻切下一小块这个药,仔细闻着这个味道,开始了慢慢制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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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吓得白鹤老人碗都要飞出去。他抽着嘴角,忍无可忍的冲着药房喊道:“江禾宁!!!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饭点炼药!我这个老人家身子骨弱,可经不起你这样时不时的吓,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我已经消化不良了好些天了,吃药都不起作用!还有这饭菜,真是越做越不走心了,吃个菜跟走独木桥似的,指不定哪根就齁死我了!”
近些天,林子里时不时的发出声响,吓得附近百姓都以为林中神发怒了,在林子里摆祭品的摆祭品,搬家的搬家,倒是便宜了白鹤老人,天天偷吃祭品。可这祭品在减少,声响却未平,百姓以为林中神不满意祭品少,于是上供的东西越发丰富,白鹤老人吃得也更加开心了。
江禾宁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炉灰,一脸沮丧的走出来:“师公,我又双叒叕失败了!啊啊啊啊啊啊,配料比都是对的呀,我每次制药的时候都是看了黄历,天时地利的呀,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白鹤老人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这神药,当然不能让你如此轻易的炼制出来,不然它神药的面子往哪搁?它神药的威严往哪摆?”
江禾宁一脸绝望:“啊,最后一瓣梅花都被我用了,现在我从哪弄梅花啊?”
“哎,丫头,这材料哪都有,这炼药啊,最重要的不是材料,而是心态,这梅开二度得是在最心急的时候才练得出来。”
“可是我已经够心急了呀,我都急的掉头发长痘痘了。”
白鹤老人摇摇头:“此心急非彼心急,你师公我这一生,也只有那一次炼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