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往河里扔了一片柳叶,江禾宁心想:看来她是想通过枫叶与外界联系,用柳叶如今柳絮芳菲,用柳叶虽不显眼,但柳叶细长,能传递多少消息呢?更何况宫外的人是如何能在这么多片叶子中找到带有信息的哪一片呢?
江禾宁等着她离开后想看看她到底传什么消息,她焦急的等着那人离开,怕一会儿叶子飘远了,她没法捞回来。
江禾宁死死的盯着那人,那人站在那看了一会儿,确定柳叶不会搁浅在河边后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江禾宁瞧见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江禾宁永远都忘不掉的脸!是绿浅!江禾宁找了许久的绿浅!瞧见那张脸,江禾宁血液倒流,浑身觉得冰冷,她又想起了母亲死时的场景,甚至看到母亲死后绿浅在背地里笑的场景。她呼吸开始急促,幸好绿浅生怕被人看到,一刻都没停留的走了,才没发现江禾宁。
江禾宁此时也无暇顾及绿浅是否发现自己了,她闭上眼,感觉心魔就要发作了,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掉绿浅,但是她知道绿浅此时不能死。她狠狠的握紧拳头,深呼吸,忽然听到宝珠在远处喊道:“安国郡主?郡主?”
宝珠的呼喊声将她的理智拽回,她瞬间清醒,勾了勾嘴角,明白了一些东西,也不顾念那片柳叶上的消息,转身回到亭子里。
亭子里,宝珠正四处张望着找江禾宁,江禾宁换上一副笑脸喊道:“我在这。我刚刚瞧见那处的柳絮长得真好,便过去瞧了一会儿,让宝珠姑姑担心了。”
江禾宁没隐瞒自己刚刚去了哪里,她说完这话不动声色的盯着宝珠的神色。
宝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神色有些奇怪,想是看到了猎物进洞的表情,江禾宁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对宝珠说道:“我觉得外边有些冷,我们回去吧。”
宝珠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劝她多逛一逛,于是领着她回到了椒房殿。
江禾宁观察到,她们刚一进门,宝珠便对着白皇后微微颔首,白皇后露出不明意味的微笑,热情的招呼江禾宁坐下来:“哎呀,瞧本宫,这天儿虽回暖了,但到底还处在末冬,外面还是有些寒意的,本宫让宝珠给你来杯姜茶,别染了风寒。”
江禾宁微微拂身:“多谢皇后娘娘。”
后面的赏花会并无什么特别事情发生,这越是没任何事发生,也坚定了今日白皇后的目标是江禾宁。花会上,江禾宁无聊的转着手中的茶杯,还是失策了,今日周澄没来。因为定亲了,秦珂拘着她学规矩。赏花会上还是有很多其他贵女,要么聚在一起聊天,要么走在一起赏花,江禾宁也不爱凑那些热闹,独自一人坐在亭中无所事事的。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哟,安国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呀?让本公主猜一猜,是因为嫁人了,没法融入那些小姑娘的圈子里,还是年纪太轻没法和那些贵妇太太搭上话呀?”
江禾宁笑了笑,朝声音来源那扔了个苹果,那人轻松接下,江禾宁赞道:“湘北公主好身手!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进步挺快。”
李湘北得瑟的冲她挑了一下眉:“那是,本公主天资聪颖。”
江禾宁将身边的椅子拉开让她坐下,李湘北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江禾宁问道:“公主近日都在做些什么?回京后,倒是没怎么见到你了。”
李湘北说道:“怎么?就许你能游历,本公主也出门游历了。”
江禾宁奇道:“哦?公主有何感触吗?”
“此番出门游历才真正感觉到,从前拘在京城的我才是井底之蛙。这天大地大,有富饶之地便有贫苦之窟,有笙歌便有哀叹,从前的我是看不到这些的。”
江禾宁给李湘北倒了一杯茶说道:“公主能体会到百姓的喜乐哀愁,于百姓而言乃是好事。许多官员出身即上层,一生未曾体验过何为露宿街头,何为流离失所,他们不过纸上谈兵便决定了这些百姓的命运,很少有人能从百姓的角度去下决定。公主生在皇家,若能看到这些,日后定能帮助到百姓的。”
李湘北摩擦着茶杯问道:“你不也生在世家大族中吗?为何能看到这些呢?”
江禾宁轻笑:“我去过贫民窟,上过战场,见过马革裹尸。在战场上,我听的做多的便是那些战士求我放弃他们,他们太痛苦了,生不如死,宁愿我不抢治他们。”
李湘北呆呆道:“还有人选择死而放弃生吗?”
“当然,战争中,没有人是赢家。”
李湘北若有所思,江禾宁也没再说话,这场花会很快就结束了,江禾宁坐着小轿到宫门口,她正要走出宫门,李湘北跑过来喊住她:“江禾宁,你、你很勇敢!”我,我很羡慕。
江禾宁回头:“公主,你也会勇敢的,为了你爱的人。”说完她便走出宫门,陈慕南在外面等着她,瞧见她出来,便下了马车,扶她上车。陈慕南也瞧见了李湘北,远远的冲她微微颔首,李湘北也行了个礼后往回走。
三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江禾宁与陈慕南回到自己的家中,李湘北则回到了那红砖黄瓦中。
马车中,陈慕南瞧见江禾宁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道:“怎么了,今日宫中有发生什么事吗?”
江禾宁“嘘”了一声冲着他眨了一下右眼,陈慕南了然。
到了陈府,江禾宁拉着陈慕南走到书房,她让秋月守在门口,然后回到书房对陈慕南说道:“今天没发生什么事,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陈慕南问道:“什么?”
江禾宁说道:“这一次赏花会,白皇后对目标是我。”
“什么!那你没事吧?”
江禾宁挥挥手:“白皇后也许,是我们的盟友。”
慕楠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