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茵还是没能熟悉这样的场景，连同那个手术医生一样，顿时胃里一顿翻江倒海。

魏枢仲皱着眉看着她，有些担心。

十几个玩偶里的白色棉花被掏走了大部分，剩下的一些棉花也些些许许被染成了血红色。

很快他们发现，玩偶里的人的死因和他们所处在的玩偶有着一定的联系。

一个玩偶残次品，缺失了一只眼珠，左半边的脸上有一条明显的划破痕迹，里面的白色棉花翻了出来，看起来破旧不堪。

玩偶的背面有明显的划开又缝上的痕迹。

而蔡潍卿拆开眼前这个玩偶，却被里面的景象惊到了。

出奇的一致，被封在玩偶里的是个女人，她的一只眼睛被生生的挖了出来，缺失的眼睛的部分形成了一个边缘血肉模糊的空洞，黑黑的，无比骇人。女人的左脸上有一条将近十厘米的划口，划口很深，深可见骨，周围的血肉翻出，糊了死者一脸，若不是从特征上判断，根本判断不出这是一个女人。

她的整张脸上都糊满了血迹，另一只眼睛充满血张大着，下颚骨头有一定程度的碎裂，看起来像是张大着嘴死去，尸体僵硬后被人硬生生合上，死法异常残忍，生前一定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无独有偶，这样的情况几乎存在于每一个玩偶身上。

粉色大熊玩偶里装的是女性，白色大熊玩偶里装的是男性。而玩偶的大小是固定的，可人的升高是不固定的，所以有些身高偏高的死者，情况会相对更惨一些。

有些死者由于身长太长，凶手就将他的腿部切除一截，再将剩下的部分拼接起来，最后塞进玩偶里，同样的，有些人则是被砍下了头颅截去了脖子，还有些被切除了腰部，切除了手肘，比比皆是，看的骇人心魄。

“这T.M是畜牲才能干出的事吧，这还是人嘛！”张霖看完胃里也有些不适，但还是没像程茵茵和另一个随行医生一样。

确认失踪人员全部死亡，魏枢仲就让那个派不上用场的手术医生先回去休息了，本来他想让程茵茵也一起回去休息的，但是程茵茵坚持要留下来，他便也没阻拦，他知道程茵茵倔，但是她也是真的没什么经验。

玩偶被拆开，尸臭味顿时比一开始大了很多，有些尸体还没开始腐烂，但有些尸体甚至已经出现巨人观，绿色的斑块已经开始攀上死者的腹部。

闻着这味道，程茵茵更是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而张霖徐和杨也已经出现不适，倒是能忍，平常再淡定的魏枢仲此时也面色铁青。

程茵茵以为他不舒服，还拿了瓶水忍着自己不舒服去问他。

魏枢仲闻言皱眉，他只是觉得这次的案件重大了，不管是社会层面还是家属方面都不好交代，没想到程茵茵却以为自己不舒服。

魏枢仲难得的舒展眉头，朝程茵茵温柔的笑了一下，说他没事，程茵茵看着魏枢仲的情况比自己好多了，才放心离开。

程茵茵从玩偶被破拆开就一直呆在里仓库门口近的地方通着风，此时此刻人却突然有些晕乎乎的。

魏枢仲连同蔡潍卿，徐和杨和张霖通知了局里，将这些尸体全部运回去，储存在解剖室里。

解剖室里，蔡潍卿一如往常穿着防护服进行着解剖工作，就连同进来的魏枢仲等人也穿上了比一般要正规的防护服。

因为这次的尸体里，有蔡潍卿职业生涯中最讨厌的尸体之一：巨人观。

巨人观的尸体体内会出现胀气，往往这种时候进行解剖，会出现尸体内的气体爆炸式喷出，同时尸体内的细菌病毒会一起喷出，会有一定的概率感染解剖的医生或者旁观的人，具体倒也是可以参考鲸爆。

到也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这个巨人观解剖起来是真的不太容易，回头出现爆裂，现场处理起来也不容易，会同意滋生细菌。

解剖的结果，所有死者胃里都没有安眠药的成分，血液里没有镇静剂，安定剂或者麻药的残留，也就是说，凶手是在死者清醒的时候对他们施行了这样的暴行，这该是多大的仇啊会做出这样的事。

并且照魏枢仲的意思，蔡潍卿预判了每一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有些死者的眼睛被凶手用开水烫过，所以不能从瞳孔上面判断死亡时间，但是从尸体腐坏的程度上来看，基本每个死者都是在失踪当天就被杀害的，所以他们入的，根本就是凶手的圈套。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死者在凶手给我们发消息前就已经不在了的？”蔡潍卿问魏枢仲。虽然这俩人不对面，但是蔡潍卿还是很欣赏魏枢仲的才华的。

“直觉！”魏枢仲短暂两个字噎住了蔡潍卿接下来要讲的话。好吧，蔡潍卿根本没想到魏枢仲对自己的意见还挺大，难道是因为自己多看了他女人几眼？

法医将所有尸体封起来装进冰库，程茵茵的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不舒服？”魏枢仲难得温柔，细心的问。

“没，我心情不大好！”程茵茵如是说。

魏枢仲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程茵茵继续说。

“我们是不是漏了个人，之前调查的时候接到报案是失踪十二人，可是我们今天解剖了十三具尸体。”程茵茵语气沉重。

“因为这个？”魏枢仲轻声问道。

可程茵茵再次摇头。

“她是我旧识，我们俩之前一个高中，那时候我们关系很好，因为我们俩很相似，我们都没有爸爸妈妈，所以经常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可是......”魏枢仲大概能猜到程茵茵后面的话，程茵茵停下，魏枢仲没打断，也没让继续。

“可能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导致她失踪了这么久，都没人来警局报个案。”程茵茵继续说到，泪水已经充盈了她的眼眶，程茵茵微微仰头，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因为她知道，魏枢仲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别难过了，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下辈子一定会变成天使吧！”魏枢仲安慰道。程茵茵有些震惊的睁着大眼望向魏枢仲，眼泪也随着动作滑落，她敢忙用手背擦掉。

魏枢仲知道程茵茵在惊讶些什么，印象中的魏枢仲，怎么会说出这么温柔的安慰人的话呢

可是她不知道，这是魏枢仲的妈妈在世时，常跟他说的一句话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帅帅气气的男孩子，下辈子，一定会变成天使的守护神吧！

可魏枢仲并不想当天使的守护神，自母亲被杀后，他只想当人民的守护神，程茵茵的出现，让他越发确定了自己的责任：为人民服务。

程茵茵对于旧友的死很感慨，当时在仓库，她并没有看到所有死者的面貌，所以当她在解剖室看到她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程茵茵高中时期一边学学校课本知识，一边还在准备警校考试，当时老师亲戚都在劝她，但是程茵茵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只想要能与魏枢仲齐肩而立，而当时，也只有这个旧友在无条件支持她，还给她收集相关资料，即便最后她失败了，旧友也从来没有责怪过她，反而一直在安慰她。

变故来得太突然，一时让程茵茵有些接受不了。

女孩子总是比较感性的，魏枢仲知道也理解，程茵茵的确不可能做到如魏枢仲般冷血平静。

当他们收拾好尸体，离开解剖室时，警局那边又传来消息，同样的IP地址，这次，绑匪直接用邮件发在了警局的邮箱里，短暂的两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邮箱内容如下：怎么样，我的礼物还喜欢吗？各位朋友们，我是姜辉，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