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定然是你的主子命令你编出这样一个荒唐的故事来构陷我!我与你并无任何交集,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很毒的事情来!”长觉此刻心里是真的怕极了。
旁人都道云昭帝是个赏罚分明,见不得贪官污吏的好皇帝,但只有与他真正相熟的人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能够短短几个月就肃清那些有异心的人,同时快速止住朝堂上的不良之风,靠的都是他的铁血手段,即便是面对自家人,他也绝对不会手软。
“是啊,连长公主都说你和这位侍女青翠并无任何交集,为什么她偏偏却能够将你的事情,和你身边的小厮的名字都一一道明呢?”孟氏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她最见不得这些仗着自己有权势就为所欲为的人了。此刻她也是丝毫不管圣上和娘娘的心思,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怀疑说得明明白白。
“奴婢绝对没有说谎!不信的话,陛下大可以派人去长觉长公主府上问一问,是不是有一个叫做福鑫的小厮,也问一问他是不是旁日里欺男霸女惯了的。他平日里在府外行走,总是带着不少的打手在侧,这一点别说是奴婢了,就连长公主府附近的老百姓也必然清清楚楚!”青翠眼见着云昭帝陷入了思绪,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一面跪在地上磕头一面大声要求:“奴婢请求陛下召福鑫前来对峙!也好让奴婢临死之前能够见见我的弟弟妹妹!”
云昭帝看着下首额头都磕破流血的青翠,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从这侍女的振振有词和长觉的气急败坏之中,他已然觉察到了事情的真相。对于这个先皇最宠爱的嫡女,也是最宠爱自己的皇姐,他心里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失望。
别提他心里本就对长觉有些不满了,现在当着这些官员内眷的面,他想要维护长觉都不能……再一想到长觉长公主府的下人们或因自己对她的敬爱和容忍,做出不当的行为为皇室抹黑,他就恨不得掐死长觉长公主。
“皇弟!我!”长觉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云昭帝的命令打断了。
“许惟奕!你现在就差人,去长觉长公主府上,看看有没有这个叫福鑫的人,如果有,立刻捆了来见朕!”
“微臣领命!”许惟奕得令,转身就朝着府外的方向走去。长觉看到云昭帝丝毫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意思,一口气没喘匀,差点晕倒在地,还是贞纱扶了她一下,才没有让她当众出丑。
皇后南织坐在云昭帝身侧,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微微眯着的眼睛却在悄悄观察站在一旁的林郁。从一开始,她便觉得这件事情爆发的太过突然也太过于简单,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非常的顺理成章。看似是在场的各位凭借聪明才智一步步的抽丝剥茧,但她却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在林郁的预料之中。
尤其是她此刻站在一旁略带委屈却很平静的模样,和之前的性格软绵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她有联想起之前绿芙给自己回话是说许诚侯夫人的变化,心下的疑问越滚越大。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她却顾不得这些了。
“陛下,您先喝口茶缓一缓,此事已经发生了,一会儿等人带到了自然会真相大白,您若为此气坏了身子,这犯错之人又要平白再添上一条罪证,岂不是错上加错?”她收了收心思,将手边的茶递到云昭帝的面前,轻声哄着。
昭帝接过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喝了两口:“还是你知道心疼朕的身体,不像有的人,只知道生事!哼!”
长觉站在一旁,听见这话,大气都不敢出,只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地砖,仿佛那块砖是林郁,多看两眼就能够杀了她一般。
“陛下,臣才刚要出府,就见到府门前这个人叫嚣着要入府,他自称是长公主府上的福鑫,奉长公主的命令回府取甜点给各位贵客吃,还动手打伤了我们府门口的家丁。”
“好啊!这威风都耍到许诚侯府门前了?你抬起头来,给在场的各位说说,你是谁,又是谁给你的胆子?”云昭帝刚刚被南织南织缓和下来的情绪,在福鑫跪倒在地的瞬间,又一次爆发了。
这句凌厉的发问,让下首的福鑫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地磕头认错:“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少废话,陛下现在问你话呢!你赶快如实回答!”李江湖看到男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就觉得恶心的慌,也没管圣上就在眼前,上前就是一脚,直踹得福鑫吐了一口血出来。
别说在场的各位客人了,就连林郁都为李江湖捏了一把汗……这毕竟是当着圣上的面,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李江湖也得吃瓜落。生怕她在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来,她赶忙拼命朝着李江湖挤眉弄眼,看到后者勉强压住火气,乖乖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她才微不可见地轻吐一口气,放下心来。
殊不知她这样的小动作,早就被坐在上首的云昭帝和皇后南织看了个一清二楚。
“奴才、奴才是长觉长公主府上的小厮,名叫福鑫。”
“青翠!你认认看,是不是就是这个人?”许惟奕也懒得和福鑫废话,直接让青翠现场指认。
跪在地上的青翠听到许惟奕叫自己的名字,立刻回过头去看,当她看到福鑫的脸时,便挣扎着飞扑了过去,一拳一拳捶打在福鑫的身上:“你个混账!你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李江湖眼看着两人就要扭打在一起,赶忙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拎住了青翠的领子,让她离开福鑫身边,顺便趁乱又给了福鑫一脚,以解心头之恨。
“我劝你还是赶快老实交代,究竟把青翠的父母,弟妹绑到哪里去了?”趁着福鑫被打得半死不活思路不清晰,明琼犀利的追问。
“冤枉啊!我根本没有绑架青翠的父母!而且青翠的母亲早就死了我怎么能绑架的了呢?”
“哦?长觉长公主不是说,自己和青翠从无任何交集吗?怎得你家的小厮连青翠母亲早就去世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就在这混乱的当口,蒋梓兰站在一旁挤出一个阴森的笑,直勾勾地盯着长觉长公主。
长觉的嘴张了又合,事已至此,她此前密谋的一切都已经被一一印证,一切都完了,她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得哭着跪倒在地。
云昭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林郁,又悄悄看了一眼明琼、李江湖和蒋梓兰,忍不住心下叹气:同样是女人,人家的儿媳妇有能力不说,还处处不忘为家里出头,再看看自己这个糟心的皇姐……唉……人比人真的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