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祜知道薛甜每次遇到问题都是先像炮仗一样,自己点燃一通,噼里啪啦给自己壮胆子,索性他也习惯了。
只不过他知道的这件事还缺了一个必要前提条件——他,李祜的出现。
“我家里的事情你这么操心干嘛?用得着你管吗?还有!我帮我弟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你搞地下调查啊!是不是闲得慌啊?你要闲的话麻烦赶紧多去相几场亲,这么大年纪了!娶个老婆甜甜美美过你的小家去……我这里就不用劳驾您嘞!”
“另外!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看得清的,用不着你来拐弯抹角地说我的能力不足!”
“不要以为全世界就你厉害似的~”薛甜停下说话的末尾还加了这么一句。她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这么简单而且好心地突然出现在她的相亲局上。还从游戏下手……简直是卑鄙无耻!
李祜见她端起杯子开始喝水,就知道她的话在这会算是说完了。而且听这语调,这逻辑,不,应当是稍有些混乱的表达顺序……瞅了瞅自己带来的玫瑰花,它已经被薛甜给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说完了吧?既然说完了的话,那我就说了。”不等薛甜有一点反应,他就开始说话了。“第一,我没有要管你家里的事,我很忙,没有时间。这次不过是因为,我朋友的公司与伯父那里有合作,因此去实地考察一下。到了地方,看了些大概,简单分析一下,知道这状况不足为奇。第二,你弟弟的能力比你强。就算是拙劣的成功也可以看出不是一个人。至于为什么知道,这是推测。毕竟伯父日日在我耳边说这些闲事。第三,我的年纪和你一样,你都没有成家,又干什么来催我?”
薛甜听完以后,气得只想把这人好好揍一顿。可是,她忍住了。愤愤说着,“那游戏呢?你怎么从游戏里被我爸忽悠的?”害!即使再讨厌这个人,也没有办法相信还有比自己的父亲还能瞎说胡扯的。而且这人可不像是那种爱玩游戏的,最起码没有她爸现在这么地沉迷。
“那款游戏是我们公司发明的,我做亲测恰好使用的号与伯父匹配上了。”
呵呵,这个世界真是小啊。
一个虚拟世界都能狗血发展。
“饿吗?点餐吧。”
李祜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刚才那个服务员跑了过来。
啧啧,她敢打赌,这个服务员的衣服下绝对藏了八块腹肌,或者有着完美的身材比例。
半天不见薛甜开口点餐,李祜瞟了一眼无辜的服务员,伸手在薛甜花痴的脸前摆了几摆。
“干嘛!”带点撒娇的声音就这样脱口而出。可当她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不自然。
“想吃什么?”依旧淡定的李祜,再次出声。
薛甜探手接过菜单,选了一份牛排和甜品之后就准备套这位服务员的讯息了。
“诶,小哥哥,你多大了呀?”
“有女朋友吗?”
“电话介意给一下吗?不行的话,邮箱也行……”
服务员手脚利索地再次离开,整得薛甜连连摇头。
“总之,我是把话传达出去了。至于你怎样考虑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还有事,账单我去付,你慢慢吃。”说完,李祜拿起自己的手机就离开了。没再看薛甜一眼了。
哈?
就这?
这就离开了?
他不会不知道这是相亲吧?尽管她不是那么高兴来的是个她讨厌的人,但是!谁能对相亲没有一点点期待呢?就算是心里暗藏的一点小欣喜……算了!跟他这种人谈什么小情意呢?估计这人真就是来告诉她这件事的。
相亲什么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Y城,桃花镇。
这个地名是泠妤今天才知道的。随着这个消息的知晓后,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成衣的选择要在这里了。
古朴传承的针法,细致而又耐心地纹绣,从每一日的鸡鸣开始,直至黄昏。时光仿佛荟萃在了这一针一线中,这里的女人也在这一针一线中,从芳华到古稀。
连续缓慢的劳作,男耕女织的常态,温善朴实的乡情……
这样的生活,惬意非常。
“妹子起这么早啊?薛炜可还是睡觉着呢!”吴家大嫂坐到泠妤的旁边问道。
随着吴家大嫂的靠近泠妤更能闻清楚她身上的味道了。那是类似于她妈妈身上的一种味道。她不禁问出口,“大嫂,你知道寂湘吗?”
“寂湘?不认识,那是谁啊?”
“没谁,她,就是一个普通母亲而已。”泠妤笑笑。看来不是这里啊。她曾经到底是在哪里呢?那个地方肯定很美,也肯定有和这里一样温情。
“噢——诶!我熬的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过去跟我尝尝?咱不管那俩大男人了,那俩人起来肯定到晌午了!”说着,吴家大嫂牵起泠妤的手,就往伙房走。
吴家大嫂的手上面有些茧子,牵着泠妤的手,没有让她不舒服,反而是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粥里面放了大米、玉米粒、葡萄干、松仁以及一些捣碎的核桃仁,水兑的恰到好处,不会太过黏糊。
泠妤拿起勺子慢慢喝着,旁边的白糖她没有放。食材里纯粹的味道,就已经让她觉得很香甜了。
“啊呀!”薛炜伸了个懒腰,在泠妤的对面坐下。“大嫂!给我也来一碗粥嘛!”吆喝完,他看着安静喝粥的泠妤问,“昨晚睡好了吗?今天起这么早?”
吴家大嫂端着粥,刚刚好听见这句话,把粥“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亏待人家小姑娘不成?亏待亏待你还是可以的!原是给你准备的大饼现在给小姑娘了!我不给你了!”
薛炜看着吴家大嫂从桌子一旁的盘子里拿出大饼递给泠妤,然后端着离开了。
瞅着那比泠妤脸还大的饼,薛炜感到有些好笑。他也不生气,大口喝着粥,“小妤,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泠妤拿手撕着手里的大饼,一小块一小块地往碗里放,“很安静,很恬淡。就像这碗一样,一眼看得清,也一眼看不清。”
挑挑眉,薛炜把自己的碗推到泠妤的面前。“我以后老了就住这里,就在这里把自己给安顿喽!”
泠妤眼睫微颤,没有说话。只把剩下的饼全部放在里薛炜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