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敲了一眼此刻还一脸兴奋的无双公子,真真是怀疑,这高冷沉稳的阁主大人是如何同这般作态的人成为知己的。
不过想了一眼此刻那房内的情形,摇了摇头。
等到了三儿所在的阁间内,三人停在房门外。一天刚准备敲门示意。陌无双便急忙拉住一天举在半空中的手。
那温热的触觉,使得一天的动作一下子就怔楞在当刻,两秒后反应过来,猛的甩开,吓得一激灵。虽同为男子,但这般无礼,真乃欠教训。
陌无双本想着拉住一天的胳膊来着,怎料不如设想那般,阴差阳错之下倒是拉着手了。
被甩开之后倒是反应过来了,无意之下发生的意外,倒是遭人嫌弃了,还真是跟着什么样的主子,有着怎样的下属,碰一下倒还碰不得了。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欲望,对于刚才手被甩之事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没工夫同他一男子计较这些俗事,继续刚才欲干之事,用眼神示意他们配合。
他轻轻的在趴在了门上,伸着一只耳凑在那门沿上,试图听一下屋内的动静。本来挺不雅一动作,但是大抵是因为人的不同,在陌无双身上但是有着行云流水般自然。
他细细听了一会,隐隐约约有些压抑的低泣,他了然一笑,扭头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看着淡然的云起深,挑了挑眉毛。
云起深此刻头隐隐作痛,这一个个的怎的都这般不同,还真真是来克自己的。
一天则是被陌无双这一番举动先是震惊,继而逗笑了,噗嗤,实在没忍住笑出声。后被某人冷冷的睨了一眼后悄然静声。
“一天,敲门”
不知是不是一天的错觉,总感觉这句话阁主大人咬字用力,好似从唇齿间发出的声音。
咚咚咚——吱呀
就在一天敲了两下之后,不知是他们刚才一番举动发出声音让里面的人察觉,门开的格外的快。
三儿打开封闭的房门,一眼就看见了那月朗风清般清冷的面容,独特的凤眸,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微泯的唇瓣,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那般的美好。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他的面容这般熟知。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阳光里用那双深邃的眼眸专注的看着她。就好像他的眼里只有她,只有她。
刚还挺直绷紧的脊背在这一刻放松了,他来了。心里涌出连自己都不懂的酸涩之感,眼巴巴的瞅着云起深,一动不动,嘴唇泯了泯,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委屈了,明明刚才还在那个女人面前强硬的不可一世。
云起深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内的小丫头,看着她轻泯的粉嫩唇瓣一点点发红,看着她那不自觉间发红的眼眶,在那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他眼眸一点点变的浓稠,最终逐渐趋近于黑,再没有一点波澜。
“阁主大人,陌公子,你们来了?”
声后传来了柔柔弱弱的女声,娇娇软软的,还透着一股子委屈的意味。
三儿经过刚才的事,听着总觉得格外的矫揉造作,眼神闪了闪,难得对一个凡人产生了反感,大抵是没接触过此类人,所以初次遇上,总归是有些不适。
她静静地闪身让开地方,让门外三人得以进来,全程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于她这俩日的表现大不相同。但是她的眼神就这般直直的望着云起深,眼睛里有着明明灭灭的光在跳动。
柳若澜眼睛里含着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云起深,手中的丝帕轻轻的擦拭着脸颊旁的泪珠。
“阁主大人,恐怕我小女子无法胜任三儿教习师一职”
云起深身上的气息在听到她的话后一下子更冷冽了几分,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某人带来的低气压。柳若澜对上那毫无感情的目光,觉得心都颤颤的。
一天在心里啧啧两声,这女子果真是水做的么?这眼泪说流就流出来了,也不怕脸上浓厚的胭脂花了。
陌无双好笑的看了一眼这场面,感受着旁边越来越不满的压迫感,心道他怕是在心里斥责他从哪找的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无奈只好出来打个圆场。
“澜儿姑娘可是有何不满?不妨说出来?”
柳若澜正是等这一句话,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闪过得逞的光芒。
“倒不是我拿架子,实在是不能胜任”说着还偷偷的看两眼现在一旁默默不语的三儿,心里的底气越发足了,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两分嘲讽。
“哦~,澜儿姑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陌无双刚还面带微笑的表情也一点点变得严肃了,时常挂在嘴边的笑容,也一点点褪去。
“这倒不是,只是陌公子有所不知,三儿公子对我不知有何不满,竟生生毁坏了我视若珍宝的琴弦”柳若澜皱着眉头,一脸不忍的看着放在矮桌上的琴。声音婉转,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的楚楚可怜。
屋内的人也都纷纷顺着她的目光聚集在那把琴上。那怔断的琴弦在古色古质的琴身上看着格外刺目,就好比一幅完成的画作上留下了一道墨痕,让人一眼便察觉到了。
三儿看了一眼那断掉的琴弦,抿了抿有些许发干的嘴唇。外表看来依旧是那般的清清冷冷,她不开口之时总是给人遗世而独立的淡漠。
只有那般刻意的纯白之时,明媚的笑颜,赋有情感的语气,才会让人觉得她是真真切切的,那也只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就那般淡淡的站着,眼睑微垂,令人无法窥探那密长的睫毛之下,那双纯黑的眸子里的色彩。
她听着那名才女楚楚可怜的话,回想着发生的事情,她虽说对于凡人的人情世故不甚了解,但也察觉到了柳若澜那一瞬间的恶意。
“此琴想必就是那把风瑟了,竟是断掉了,还真是可惜”
首先打破这安静的仍旧是陌无双,他俯下身,轻轻的摸了下那断弦之处,发出淡淡的叹息。
他本就是爱琴之人,此琴也确实是把好琴,断掉的琴弦虽说可以复原,但是总是多了那些许的瑕疵,再续的琴弦总会有那么或多或少的差异。
不过,此琴虽不错,但她这一番行为倒是让人心生出丝丝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