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那前方的王座,溃散的瞳孔随着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而一点点漫上水雾。
挣扎着想要脱离眼眶的泪珠让眼睛变的酸涩,最终不受控制的滑落。而她还是保持着那笔直的身形不动分毫,任由那泪珠在白皙精致的小脸上留下印痕,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咬合的牙齿在一点点收紧,唇瓣在一点点发白。
她不想的,她一点也不想哭,因为她知道哭也换不来任何一点点的怜惜,她是未来的魔君,不可以流下那懦弱的泪水,泪水换来的将会是再一次的冷眼相待,何必呢?
白夭夭不知站在这连呼吸都格外明显的地方多久,等到她试图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发觉腿都麻木了,密密麻麻如同蚂蚁啃食的痛觉,让她觉得自己更加可笑了。风干的泪随着空气消失不见,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
她慢慢的轻轻的一步步走出了这个空旷的大殿,小小的身影透着令人不可靠近的清冷。
……
“既然是我的人弄坏了东西,自然是要由我来承担”
掷地有声的话落在气氛凝滞的屋内,也震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三儿。恍惚的眼神一下子清明了,她那双布满寒霜的星空眸也在一点点褪去冷霜。
柳若澜听到云起深那清润带有一些磁性的声音,心里有些飘飘然了,脸上也泛上了一层喜色。能过和绮梦阁阁主之间有些纠葛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阁主大人竟然长的这般英俊,比她所见过的男子都要好看,还有那卓尔不凡的气质,真是让人心动。
“阁主大人深明大义,小女子深感倾佩”
含情脉脉的眼神此刻就这般直白而大胆的看着气宇轩昂的男子。满满的情意都快要把男子淹没在粉红色的肌肤里。
云起深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平日里自是不放在心上,更不看在眼里,今日不知怎的看着旁边自从进屋开始便一直面无表情的丫头,忽然觉得格外的不舒服。嫌恶的皱紧了眉头,一脸的不愉。
“一天,给这位姑娘付钱”
说出的话语气都嘈杂了两分不耐,清润的嗓音低沉了少许。
对云起深在熟悉不过的陌无双啪的一声撑开了一直合着拿在手里的无玉扇,轻轻的扇动了两下,一脸的意味深长,今日可真真是好玩。
这丫头仅仅两日就对他有这般影响了,厉害啊。改日有机会了可要请教两下是如何可以这般轻易的影响心如磐石的阁主大人的,这般护着她。
一天再心里翻了个白眼,阁主大人就会欺负我这个老实人,刚才还一脸冷煞的样子,现在呢?还不是拿银子砸。
“澜儿姑娘,此卡乃是我绮梦阁的青卡,你可以拿此卡前去绮梦阁大厅处兑换现银,也可凭此卡购买物品”
绮梦阁有专属的置换物品所用的储存卡,按照一定数额的钱币可分为蓝卡,青卡,黄卡以及有着一定身份象征的紫卡。
而一天给她的青卡内的银钱数额足够她重新置换一把不错的琴。
在沧海地界,文人雅士固然受追捧,但是也不过是那些追求风雅之人的喜好罢了,类似于一种情结,还没有到大动干戈的地步。
“阁主大人,小女子是万万不能接受此卡,此琴虽是断了一根琴弦,但还是可以修复的,不如……”
柳若澜心里打的算盘还是蛮精明的,一方面体现了自己的人美心善,另一方面也和绮梦阁的阁主大人之间有了牵连,以后也有了说话的由头。
这般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说话间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就那如含羞一般时不时轻轻的看一眼云起深。
可是云起深好似屏蔽了一切似是而非的眼神,那双幽深的眼眸缓缓的落到旁边那瓷白的小脸上,一寸寸犹如实质般锐利的眼神好似有着洞悉一切的力量,试图捕捉那双星空眸底残存的复杂情感。刚才她那一瞬间仿若刻在骨子里的苍凉让他的心微微颤动。曾几时,他也如她刚才那般。
恢复正常神识的三儿从柳若澜开始说话间便眨着星空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发现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她旁边的阁主大人,心里清明了不少。
原来是因为这才设计了这出戏,这可比阿鬼带给她的戏本子上的内容有趣多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陷害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缘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挺新鲜。
原来利用陷害,可以是这般简单的原由,怎的自己一直就这般让人看起来好欺负。三儿的嘴角溢出嘲讽的弧度。
“柳小姐,玩的可开心?”凉薄而不含一丝丝情感的话坠落在书香弥漫的房间内。引的低头的,扇扇子的,垂眸的,以及楚楚可怜的,都纷纷侧目看着她。或深或浅亦或是慌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仿若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目光,就这般淡然冷然的看着那惊疑不定的女子。
柳若澜看着那夹杂着万千冰霜的双眼,一下子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聚了,缺失血液流淌的身体变的僵硬而木然,冷汗悄悄的从额头渗出来,呼吸都变的粘腻。
她嘴唇翕动了两下才渐渐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出的话尾音都带着颤动。
“三儿小兄弟,可是说笑了?若澜只是一开始接受不了罢了,毕竟风瑟也是陪了我多年”
三儿听到这话不由得轻嗤了一声,好似不知因为那个字眼产生了笑意一般,缓缓扬起了嘴角,本清丽无双的容貌因为那一抹弧度,多了一分邪肆。整个人的气场更强了,让人都不敢直视那双漫上嘲讽的双眸。
“怎么?自导自演的戏码别有一番感觉?还演上瘾了?”
此话一说,柳若澜心里就再也安定不了了,这个三儿怎的这般惹人厌烦,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人,有什么资格让我做他的教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