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飞身离去,留下青童一人负责暗中保护。
大概经历过这一次之后,青童也该真正的成为一名暗卫了。
只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欣喜,看着里面的小姐正捡起地上的那把小刀,还一脸笑容的把刀塞进腕中,他才稍稍松开了拧着的眉。
这刀是蓝依骗他的借口,虽然他不知道蓝依为什么要藏一把刀在身上,但他知道,蓝依一定有用。
所以他趁师傅不备,还是把刀塞进了软被之中。
还好师傅刚刚就走了,否则不知会不会责备他的莽撞。
那日小姐离开,他和姐姐明知自己根本无法阻拦,但还是不忍心。
这些年,在幽兰居里的日子过得惬意。可是,外面想要除掉小姐的人有很多。
小姐对此一无所知,他和青音却心知肚明。
太子殿下身边还从来没有那个女孩待的如此长久过,加上魏容华在外面的大肆渲染,也开始让皇城里面的人猜测颇多。
由这次师傅的着急前来也能知道,明面上答应太子殿下保护小姐的皇后娘娘,暗地里确是下了杀心。
师傅说,成凌公主性格虽然反复,但她忌惮太子殿下,还不敢轻易随便杀了小姐。
皇后本意也许并不是借成凌公主之手。
只是不知道,如今为何又把小姐塞进了冷宫。
对于青童来说,这一切都太复杂了。
看师傅的样子,也许他是清楚这里面一切的。但是他不说,只是让他保护好小姐,他也只得听令形事。
柴房里面此刻已经安静了下来,大概是小姐睡着了吧!
……
月色正是朦胧的时候。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向我走来。
来人一身白衣胜雪,腰间玉佩透着清冷的绿光。
让人看了都有些寒凉。
是君成安。
他总是这样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出场。
莫不是他回来了?
我打量着四周,这里是我的幽兰居。
我是什么时候回到这幽兰居的呢!
还没等我想清楚,就见君成安已经拔出腰间的软剑直逼我的咽喉。
他逼问我为何不愿杀他。
我一脸懵懂。
没听清楚他说的到底是谁。
杀谁?
你倒是说清楚啊!
可是他之是狠狠地看着我,一脸阴鸷。
居然比那天,他砸坏了我幽兰居里面的家具还要恐怖。
我胆小。
实在是害怕。
经历了这些年后,我很害怕他这样发疯一般的对我。
君成安,欺负人也不能欺负成这样。
我捏着剑尖,想要移开自己的脸庞半分。
只是剑尖微动,我的手指便划开了一道血痕。
鲜血顺着剑尖不断地流下,直逼君成安。
就像那日蜿蜒的河水流下的红色血液一样。
呵呵,我多想时间定格在那一刻。
可是却从不后悔当初救了他。
只是我心想,这皇家的人莫非都是神经病不成。
那三皇子追杀君成安,为何要杀了我的亲人们。
那君成凌前一刻喜笑颜开,后一刻便狠戾决绝。
皇后娘娘明明答应了我要送我离开,可是这些日子过去了,君成安都要回来了,可是她还是杳无音信。
神经病!
这些人都好像有问题。
不过这些人都于我无关。
他们只是我生命里的过客。
我只希望这些事情赶快过去,赶快放我离开才好。
但是君成安呢,他不是许诺我很多很多了吗,为何还总会如此粗暴的对待我。
一会儿柔情蜜意,一会儿又狂野粗暴。
我想任何一个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君成安吧!
我心口刺痛,似乎是心底里那个小女孩又在埋怨我了。
我爱上君成安,对于她来说,错了?
大概是吧!
可能我也有病!
这样畸形的爱上了一个人。
明明嘴里说着不要,心里却早已接受了他,我肯定是有病了。
突然觉得浑身冰冷。
我那温馨的幽兰居卧室就在一瞬间突然就变成了破败的冷宫柴房。
手指上上的刺痛让我如梦似幻。
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目光锁在我的脸上,我猛然坐起。
只见一个老妇人正坐在我的身边。
身下依旧是那层薄薄的稻草。
原来我是做了一个梦。
老妇人伸出一直枯瘦的老手,抚摸上我的脸颊,轻声微笑。
而我刚刚睡醒,头脑晕沉沉的,不知该不该躲。
“这张脸?好像一个人……”
我望着她素净的妆容,破旧但却洗的干净的衣衫,和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质,脑子里一下子就清楚了来人是谁。
只是我不知道,她口中的我,是像谁?
可是此刻,不管我像了谁,都不该再躺在地上。
她可是君成凌的母妃,一想到成凌公主的反复无常,我慌乱的起身跪倒。
一脸虔诚的伏倒在地,语气恭敬,带着几分畏惧。
“给容妃娘娘请安!”
容妃的手还悬在半空,并没因我的跪倒有所变化。
连那口中,还痴痴的说着,“好像一个人?像谁呢?真像啊!”
我偷眼观瞧,瞧着她眼神空洞,就似我还在她眼前一样,虚无的摸着。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个脚步声。
来人急急的拉起了地上的容妃娘娘,还在角落里拉过一把板凳,让她坐好。
“娘娘,你怎么起来了也没叫我!”
我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不过听声音,来人像是昨晚的小宫人。
也是,这冷宫之中除了我们三人,大概就没有别人了吧!
“白荷,你快帮我看看,她,她像谁?”
容妃像是丝毫都没注意到我已经跪在离她一步远的正前方,仍旧拉着那个小宫人,指着我刚刚起身的地方。
“娘娘,您又忘记了?我是绿竹,白荷姐姐不是前年到了年纪就出宫了吗!”
“哦!白荷,白荷……那你看看这人是谁?”
绿竹无奈,没再理会自己名字的问题,竟真的仔细看着我,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起身。
容妃起身站到我面前,又伸手摸摸我的脸。
我望着绿竹,不明所以。
也不敢乱动。
绿竹只是朝着我摇了摇头。
容妃的指甲修长,刮得我的脸有些生疼。
瞧着容妃布满皱纹的脸庞,想着那日见到的面容精致的皇后娘娘。果然,男人都是喜欢年轻的。
要知道正德皇帝的年龄,应该跟这位容妃差不多了。
容妃突然靠近我的脸,几乎她的整张脸都要贴近我了,然后突然在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不是她,她可比你美多了……”
语气阴森至极。
我心里不断的腹诽。
为自己刚刚的武断结论后悔。
她可比她那个女儿要恐怖的多啊!
老人家,您可别忘了,我可是昨天还帮您拔了一院子的草,现在随便摸人家不说,摸完我还说我不美。
还那样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
也许是绿竹瞧着我害怕,对我照顾,便出言劝解。
“娘娘,我们该用膳了!”
容妃听到用膳,这才像缓过神一样,瞧着绿竹。
一下子又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似的。
“绿竹,我们今天吃什么?”
她拉着绿竹就要走。
绿竹回头示意我一起去吃,我摇了摇头,昨晚的糕点吃的太多,对这里的早饭已经没了胃口。
“绿竹,白荷呢……怎么她今天没来给我梳洗?”
“娘娘,白荷姐姐出宫了……”
“出宫了,对,我让她去看我的桓儿了。那孩子来京多日,也不回封地,明明我已经为他打点好了一切,他就是……”
“娘娘,我来给您梳洗,保证比白荷姐姐梳的好。”
“呦,你怎么还会抢着干活了呢,你梳的不好看,皇上不喜欢,我就要白荷梳洗。……阿?白荷,咱们院子怎么这么干净,最近绿竹勤快了……”
……
随着几句摸不清头脑的对话远去,我长长的嘘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