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是又开始做梦了。
我瞧着这前世熟悉的病房场景精神一度恍惚。
如果这不是做梦,我怎么又来到这里呢!
这可是只有在小时候才经常梦到的场景啊!
眼前洁白的床单下正躺着一个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只是她面色苍白,似乎一点生气也没有。
若非不是连接在她身上那些仪器仍然在滴答作响,我还真的以为她是一具尸体。
我知道,那个躺着的女孩叫兰一。跟我这一世的名字同音,但却不同字。
我忘了她是不是那一世的自己了,但是我知道,自己能梦到她肯定跟她有很深的联系。
我蹲在地上瞧着她床脚挂着的病例,上面清晰的写着PVS……三年。
正当我想要继续往下看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由门外进来一个男人。
我知道他,曾经我也梦到过几次他照顾女孩的场景。
只是我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
可是这次……
我起身的刹那,他正好走到我的面前,我惊讶的后退两步,可是他却直直的穿过了我的身体!
就如那日下到地府里一样,我又成了一个透明的魂魄。
可是我却看清楚了他的脸。
“季掌柜?”
我疑惑的叫着那人。
可是仔细看去他却又不像。
因为他西装笔挺,一头短发,皮肤白皙,完全不像季长安的样子。
那么他是谁呢!
他那张疲惫的脸庞酷似季长安没错,但是我隐约的知道他不是季长安。
只见他轻轻的吻上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然后温柔的说着。
“兰一,我今天做了台大手术,是位怀着双胞胎的妈妈。不过,幸运的是,妈妈和两个宝宝都很健康!”
男人兴奋的说完,瞧着仍是面无表情的女孩再回身拉椅子的一瞬间表情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又换上了那副温柔的模样。
“兰一,以后等你醒了,我们也生个宝宝吧!你喜不喜欢小孩子?”
……
我走过去,瞧着那个温柔的男人。
我甚至有些可怜他,想要替那个女孩摸摸他的脸庞了!
瞧着他的模样,有个身影似乎飘过我的心底。
那身影似乎就在嘴边,可是我就是想不出他的名字。
这是我的前世记忆吗?
他是我曾经的老公吗?
心里猛的剧烈阵痛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咳出,我也猛的坐起了身。
借着微亮的天色,我瞧着正在一边打盹突然被我的干咳声惊醒的季掌柜。
手下摸到的是半干不湿的杂草,眼到之处都是些石壁。
我们似乎是在一处石洞下。
“你醒了?”
季掌柜来到我的身边,掏出一块手帕,温柔的为我擦着嘴旁的鲜血。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仔细的端详着他的模样。
像!
真的很像!
那个男人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如果我跟那个女儿有关系,那么那个男人跟眼前的季掌柜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否也梦到过那个男人呢!
脑子里的思绪万千……
季掌柜见我抓住他的手不放,有些愣神。
“你?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听到他的问话,赶忙撒开了他的手。
随着他手掌温度的剥离,我也尴尬的垂下了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头发也在低头的瞬间滑落到胸前。
我慌乱的看向季掌柜,又无措的瞧了瞧我身上的衣衫。
幸好,衣服虽然有些脏,但是还整齐的很。
至于女儿身,被发现就发现了吧!
反正一直以来的男装打扮都只是掩耳盗铃般的修饰罢了。
我抬眼瞧着季掌柜。
我实在瞧不懂他复杂的神色,但是他的长相又勾起了我对那梦中男人的探究。
梦里那个人?
我赶忙摇了摇头。
不想再去想。
如果那是前世的记忆,就让我赶快忘记吧!因为我才适应了这里,我还要在这里生存。
人们常说如果你梦到什么人,就说明你的大脑再提醒你是不是该把这个人忘记了。
那么我到底是要忘记这个人呢?
大概应该忘了他。
老天似乎总是跟我开着玩笑。
“你没事吧?刚刚你晕倒了!”
“那两个贼人呢?”
“在追我们的时候落崖了。”
季掌柜说的一脸风平浪静。
“落崖?那我们?”
“我们也在山崖的半山腰!”
“啊?”
我一阵心惊胆战。
那么说在我晕倒之后,也差一点落崖死了吗?
我抚了抚胸口。
“我们怎么会走到悬崖边?”
“抱歉!没有护好你。我背着你逃到一处树丛里,迷了路。那两个贼人堵住了我们。就在我回头观瞧的时候,不小心踩落了一块松动的浮土,我们摔了下来。原来那处树丛背后,就是山崖。”
他依旧是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一般,而我却听的毛骨悚然。
就为了躲两个贼人,丢了性命,这真是不值得。
当初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我还真的不知道为啥。
“季掌柜,谢谢你救了我。那你有没有受伤?”
我瞧着衣衫有些划破的季掌柜,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鲜血。
能想象出当时情况的紧急,却不能想象我们落崖时他的绝望。
季掌柜摇了摇头。
“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叫我长安吧!我们也算经历了生死……”
“长安?呵呵,说实话,我总是觉得你的名字像个地名?”
季长安一愣,然后轻笑着。
“我的确出生在长安镇上,父母便给我取名为长安!”
我噗嗤一笑,但又觉得自己总是笑他的名字有些不礼貌。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
季长安有些尴尬的微笑着。
小山洞里的空气似乎也有些尴尬。
看着我手上似乎还沾了一些血迹,便开口问他。
“我摔伤了吗?为什么会吐血?”
季长安点了点头。
然后想了想,说道,
“你落下来的时候后背硌在一块石头上,索性那块石头光滑,你并无外伤。”
我听他说完,怀疑的紧了紧衣衫。
他见我这样,眼神一阵受伤,但又赶忙开口。
“你别误会,我是瞧见你后背衣衫未割破,而且也并未流血。我没有……不过你却受了内伤,好在刚刚咳出了淤血,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等回去了,我叫人为你开几副疗伤的汤药便好了。”
“呵呵!”
我瞧着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好意思的又笑了笑。
真后悔自己为啥这么早就醒来了,现在天才蒙蒙亮,我和他又被困在这半山崖处,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相处。
不过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虑。
“昨晚我已经给老爷发了暗哨,如果李家的人能看到定会来救我们的。”
“那如果看不到呢!”
我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所谓暗哨一类的东西。
不过是个火折子夹层里装些火药,然后转动一下,就会有火星喷出。
可是那种火星时间短,又渺小,还不如烟花时间长。
我觉得实在不靠谱。
季长安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疑虑,瞧我一脸迟疑的瞧着他,他便指了指一旁地上的一堆青藤蔓。
“这些应该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