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我找事,是事儿找上的我!”
我一脸无辜的扯着自己嘶哑的声音很是无奈的说道。
季长安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每每对蓝依的这种无辜又无赖的行为感到十分无力。
蓝依因为唱了半夜的曲子后,临安城里人现在无人不知他的名号。也不知是谁开始传说李府的表少爷本是那老老爷还在世时在外生下的私生子,一直寄养在西京城里。而且他怀才不遇,因为多次科考未中,又花光了老老爷给他留下的财产,所以才会来投靠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李玉石跟这个弟弟年龄悬殊太太,怕别人耻笑自家先父,所以才对外人宣称这个李润之是他的侄儿。
要知道,这临安城里的老人们都是知道的,李玉石当年只有一姐姐,后又因未婚夫暴毙一事投河自杀。既然人早就死了,又哪来的儿子一说嘛。所以大家也就更相信前者的说法了。
一时之间,这疯言疯语传的多了,便有了更多的故事,不免让人开始担忧起来。
加上蓝依嗓子受伤严重,所以李玉石为了不让蓝依乱想,便让季长安整整守了蓝依半个月,既不让她出门,更是不让那些流言传进蓝依的耳朵里。
刚开始蓝依也还算顺从,根本不以为意,可是这到了后来,也不知她从哪里还是听到了那些议论,她不但不伤心,反而亲自去李府劝慰李玉石。
李玉石瞧着蓝依似乎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好坏的模样,怕不是闷出了病来,所以借着花妈妈送的帖子,才有了今日之行。
不过条件就是,一切都要听从季长安的安排,尤其不能去人多的地方。
李玉石的确有些怕了,他害怕当年姐姐的事情再发生在她这唯一的女儿身上。
所以季长安他们一来便直接到百花楼包间,说好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谁知,蓝依……
“李兄!李兄……”
这时,那刘三公子已经上了二楼,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尴尬的冲季长安笑了笑,无奈的往四周看了看,却在不经意间瞧见那隔壁包厢的帅哥正一边大口的啃着鸡腿,一边一脸讥笑的瞧着我。
我嗤之以鼻,这样的浪荡公子我见多了。只是不知花妈妈自诩清高,如今怎么又放这种人进来了。
难道就凭他有钱。
若是这样,看来有机会得在他身上大赚一笔。
“李兄,我来邀你下楼了!”
这时刘三公子已然推门而入,一进来便不管我是否情愿的拉着我就想往外走。
可是看到一旁的季长安一张冷脸,又不得不停下来,恭敬的说道。
“季掌柜原来也在啊,我来请你家公子下楼评判。呵呵!楼下大家都等着呢。”
我瞧着季长安并没有回话的意思,只是抿了抿嘴唇,盯着我。
似乎他是想看我自己的选择。
刘三见季长安这样也不敢随意的带人下去,只得在我耳边小声嘀咕着。
“李兄,莫怕啊,咱们楼下一帮兄弟呢!”
我有些好笑的斜了一眼身边这个傻子,只能无奈的走到季长安这个大家长身边。
“我赶紧下去给她们评完,咱们也好快些离开,否则就该耽误我下午喝药了!”
我悄悄的在季长安耳边低语完,不等他拒绝,便转身拉着刘三公子出去了。
季长安蹙眉,只得眼看着蓝依下了楼,混入了楼下那一群公子哥们中间。
只是瞧着她倒也不客气,霸气的一撩衣袍,在那群人中间谈笑的样子,季长安不禁又扬起了嘴角。
待我跟花妈妈和旁边一群管事妈妈们打过招呼后,便坐到了刘三公子一群人中间。
看着台上三位佳人等待良久,稍稍抱拳致歉后,便赶忙扬手示意开始。
当点点琴音响起,那一夜的场景似乎又展现在我眼前,熟悉的旋律缓缓绽开。
“……青砖伴瓦漆
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
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
冷冷清清
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
点点滴滴
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长发引涟漪
白布展石矶
河童撑杆摆长舟渡古稀
屋檐洒雨滴
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
“哈日和,这果然是首好曲!”
夏炎烈仔细的听完了那三人的弹奏,扬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似乎是根本也不在意谁胜税负,只是一脸陶醉的模样。
这时,一直站在他左侧的年轻男子,正一脸恭俭,眸色里也带着几分赞许。听到主子的话,马上回答道,
“是,主子!”
而另一旁的人却一脸的不屑,嘴里却还嘟囔着,
“悲悲切切的有什么好听的。”
夏炎烈沉吟着扭头看向那人,豁然一笑。
“你懂什么,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这写的难道不像你的妻子等待你练武归来时的场景吗!”
那人近前两步,心里虽是仍然万分的不认同,但仍是认真的看着夏炎烈,小声的说。
“我的陛下,臣还未婚。等以后您为臣赐了婚事,臣定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冷冷清清的等着归来,唱这种哀怨的曲子。”
夏炎烈实在忍不住的“噗嗤”乐出了声,就连左侧的哈日和也抿嘴一笑。
“你呀,跟在我身边多年,与我一同长大,为什么哈日和能学得那么多,怎么你连半分也没学到!”
乎莫雷阴恻恻一笑。
“这东临国的曲子怪的很,哪有咱们胡夷的歌舞有气魄。您看,就连那写曲子的人,都是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我才不要懂这些没用的东西呢!”
夏炎烈实在不愿对牛弹琴,笑了笑,拍了拍乎莫雷的肩膀,便又认真的看向楼下了。
说实话,他对东临国相当的感兴趣,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土地肥沃。这里的人们不用因为哪里的草地肥美而到处迁徙,更不用担心自己的国土因为越来越严重的沙漠化如何去治理。
还有,他喜欢东临国的文化。
虽然说今日这曲子的确不像个大男人该有的情怀,但是琴和曲子,本就是让女人唱来为男人享乐的东西,又何必在意呢!
东临国人才辈出,而他胡夷却尚武,他们需要一些文人来丰富自己国民的素养。东临的曲子,到也不都是这种哀怨情长的,想起几年前的那场诗会当中听到的词曲,他到今日还记得!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哈哈……哈哈
听着隔壁几声放肆的大笑传出,季长安不由得怔了怔。
隔壁那三人他在临安城内从未见过,不过虽然他们穿着东临人常见的服侍,但是看他们的身形却比身处北方的东临人还要高些壮些。
尤其是他们那眉眼间,竟有些像胡夷人。
季长安不禁对自己的想法震惊不已。
要知道,胡夷人若想来到东临国只有两条路,一是从自己的家乡阴山过来,但是那里山路难行,东临过又常年有重兵把守关口,一般人很难轻易过来。二就是从那荣城边上的大漠横穿过来,多费些时日不说,在这冬日时节还经常会遇到恶劣天气。
只是不知那三人如何过来的,他们是来经商,还是做些别的呢?
感觉到隔壁包厢里面审视的目光,乎莫雷朝夏炎烈使了个眼色。
当夏炎烈与季长安四目相对的时刻,似瞬间有千万种的话语对过,二人彼此之间没有半分的生疏感觉。
这让二人都惊诧不已。
不过他们又彼此都确定,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只见夏炎烈扬起了手中的酒杯,敬了季长安一杯。季长安见状,只能躬身示意心领了。
就在这时,下面的曲停了,而蓝依也大步的跨上台,季长安便不再多想,又把目光全部聚集在蓝依的身上。
“三位姑娘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在下的这首曲子,实在是我的荣幸!”
见一曲终了,我第一个起身鼓掌走到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