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通宵达旦,细细研究如何将自己打扮的精致优雅,虽然静启说大可不必如此,但是他又说这位如夫人素来性情不大稳定,易喜易怒,委实有些暴躁,倘若她说了什么不恭敬的话要我万万忍住不要出手教训她,临走又折回来补充道,施毒也不可。
真的是小小年纪却同他师父一样的啰嗦,想起令诺师兄,总不免有些伤感。连忙收拾好心情,继续研究如何扮作一个优雅的谦谦君子。
静启说只要学出七分魏珏的言行神态,再融合一些英武果决,一定能给小月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那么倘若要拒绝她提的不知是何要求,她也不至于太过生气,毕竟她的原则是看脸,令慧师兄的这张脸,还是可以凑合着看看的。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昨夜太过努力,费尽思量,一时竟睡过了头,虽说从前我在暮云墟也常因为挑灯夜读第二日睡过头,但是如此要紧的约会我错过了只怕是有些不妥。
“岂止是不妥。”魏珏面带怒容的踏进屋子,我尚且散乱着头发,将将洗漱好,“你胆子可真大,敢叫夫人在花园里等你小半个时辰。”
我嘴里塞满了红枣糕边梳头边说,“你胆子也挺大,没人告诉你我只是扮作男子不是真的男子,我的寝室你进来能不能示意一下。”
他起先一愣,脸上立时堆出一丝笑意,“我道你们这些修道之人不拘泥于此。”顿了顿又说,“方才我分明一边大喊一边进门的,怎么着也都算示意了吧!”
“唉,行吧行吧。”
魏珏问道,“你竟是半点都不关心夫人的事么?”
我方才的确觉得忘却了些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又觉得没什么,“那夫人她待如何?”
“我同她说王爷今日诊脉,她便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这不是骗人么?”我用单纯的眼神望着他。
他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过了一会才平复下来对我说,“小月夫人确是不好随意糊弄,我特地去请了王爷稍后过来诊脉。”
我点点头,“那倒是算不得骗人。”
“我替你忙活了大半日,你竟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用原谅的眼神望着我,挺厉害啊。”
我双手抱了抱拳,“多谢夸奖。”
待我洗漱妥当,旬王果真前来诊脉了,他的气色同半月前比确是好了许多,颊侧隐隐透着几分血色,步伐亦稳妥了不少。我替他诊脉的时候,他问我,“小月夫人可是找过你了?”
我点点头,心中正在评估他的病症,不便多言。
他说,“她那个人,没什么旁的事,无非就是那一桩长久以来的心病,若是她没有为难你,你就由着她,若是有何不妥,你只管叫魏珏同我讲。”
我又点点头,他接着说,“昨日暮云墟派人送来一封书信,写着是给你的。”
他示意家奴从怀中取出来,放到桌上,我扫了一眼,正是令诺师兄的笔迹。
小月夫人的这桩心病,旬王没有详说,他走后,我问魏珏,他说并不知晓,我又问静启,他微微一笑,说夫人会亲口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