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竹看见缘空小小年纪就作出双手环胸,冷漠不语的孤傲派头,偏偏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泄露他心里的不安不舍,白肤红唇,玉雪可爱,心中的喜欢更多了一分。
太子长琴离去后,缘空好像是没有了依仗,愈发表现得冷漠拘谨。
当晚,饭桌上,林小竹变戏法似的从厨房端出一碟子一碟子五颜六色的点心,堆在缘空面前,盼他能赏脸吃一口,赞一句好吃。可不然,哪怕点心都堆成小山了,缘空抱剑端坐,自岿然不动,一张小脸板板正正。
倒是九公主很赏脸,一刻不停的胡吃海吃,在她面前的空碟子堆得小山般高。孟章一言不发,沉默着捏起一块绿豆糕,慢吞吞细嚼慢咽。
见着桌上全是九公主掉下的碎屑,林小竹忍了会儿,忍不下去,在桌下踹她:你可着点儿吃,这是我做给孩子的,你抢啥?!
火凤吞下嘴里的糕点,喝一口茶水,方腾出空来瞪她,“人家嫌弃你做得难吃,我不嫌弃,这是给你面子,你还说我!孟章神君,你管管你徒弟!”
闻言,孟章将手上的糕点放回碟子里,看向林小竹,却转了话题,道,“明日为师要去瑶山,你留在玉清宫,不可多事。”话里,竟又警告意味。
还是第一次见师父用如此语气对自己说话,林小竹疑道,“师父为何去瑶山?”
孟章没说话,过了片刻,才叹口气,“烛龙作乱,为师担心长琴一人不敌。”
“哦。”林小竹低着头,余光瞥见缘空惊慌的神色,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孩子很想去瑶山帮衬长琴,可既然长琴借故把他留下,便是不想他跟着自己冒险。
第二日,林小竹趁着第一声神鸡啼鸣起床,天色将亮,便叫醒缘空和火凤,紧随师父之后奔出门,腾云驾雾往瑶山而去。
立在云头上,火凤悄悄在她耳边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办事的地方就是瑶山?”
林小竹冷哼,比划几下:看不出来呵,堂堂一个天族公主,居然会半夜说梦话,传出去可给你父君颛顼大帝长脸了!
火凤,惊,“我自己说的?我说什么了?”
林小竹看了看远处师父的云头,嗯,幸好没跟丢,回头来继续比划:你说上次没看清天行策的模样实在太可惜啦。瑶山地底可直通幽冥,是一条近道,你要从那儿下去找阎王老头,再借天行策来观赏观赏。我没听错吧?
火凤,再惊,“你大半夜不睡觉偷听人说话?小人!”
林小竹:我失眠,可是光明正大听的!没听我师父说烛龙作乱么,你还想借道直通幽冥,可不就是痴人说梦么!
火凤:再哔哔!再哔哔我把你丢下去!!
林小竹顾忌着被师父发现自己不听话偷摸着跟来,不比划了,忍气吞声。转头去看缘空,发现他一张小脸从昨晚板到了现在,想来,是在替他那风流儒雅的义父担心,比某些人有心有肺多了,而师父昨晚定是算到长琴有难,才决定走这一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