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快来救救我,杀人勒呐!”就是没有人出来救她,乌嫣左右摇晃身姿躲开匕首,就是喊叫声有那么点不上心。
怎么杀不死王二自认自己动作算快。
咻咻咻刀刃划开空气,开过封的刀尖每次都要穿破小姑娘的衣裳,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无论他如何用劲,如何加快挥舞的速度,少说刺出去百下,就没有一次成功,连对方衣袍纤维都没划破的痕迹。
额头已经溢出豆大的汗珠,凉风习习,从焦躁中警醒,王二瞪眼一瞧,看上去他占尽天时地利的上风,对方也慌乱狼狈的躲闪,可小姑娘高高束起的发没乱,鲜明的对比,王二心里明白,打不过,自己已经输了。
认清事实,王二立刻停止手中的动作,他立正站直捋一捋呼吸,肯定的说道,“耍我!”
“哪敢!”怎么就停了,乌嫣左右闪躲预热身体,可有意思了,她瞪大着杏仁眼,满脸无辜,你杀人,我配合,互动得不是很默契么。
“我不行,自然有人能杀得了你!”实力比自己强,却始终不还击,王二将匕首塞进衣袖内,干脆离开死胡同。
“蛤!”乌嫣张大嘴,就这样结束了?不继续杀自己!对方的识时务,出乎自己的估算,乌嫣嬉皮笑脸不见,眸光犀利,皱着眉宇盯着巷子口尽头,王二消失于大街上的人海之中。
未知感确实能刺激人,但现在摆明有人要弄死自己,她右手轻巧旋转着桃木剑,划开一圈又一圈空气,漫不经心扯起嘴角眯眼笑了笑,向来只有她欺负人,到今天为止还没有谁欺负过她不被放点血的!
陷害自己杀人,抓自己坐牢,卖掉自己赚金子,还有想让自己死掉的,这比账,找到人一个一个开始算。
走出死胡同,她一眼看见远处人群里的女人身穿朱黑公服,腰边别着那把架过自己肩头的大刀。
人群里,罗俪神情严肃,身后跟着的六位衙役也谨慎勘察着四周。
离开牢房半个时辰这群人才发现,乌嫣抱着木剑,蜷缩着身子,快速躲进人流中,与捕快们背道而驰。
屋檐上,黑影紧追乌嫣去了,还趴着的舍纪嘴边叼着一根枯草,伸个懒腰,这太阳晒的人实在是舒服,反正有黑影盯着,臭丫头死不掉就成,这是老板叮嘱的唯一一件事。
死胡同又有人来?舍纪吐了嘴边稻草探头瞧了瞧,立刻缩了回去,这不是刚来宛水城不久的捕快吗?
宛水城的官府因为某个原因多年来都是个摆设,官老爷得罪上面的权贵来这打闲工,成天吃吃喝喝,不得罪权贵日子也过的去,就是这新来的女捕特别能来事,要不是她抓臭丫头,自己也不用趴屋檐。
衙役们进来死胡同仔细检查,没有任何发现,一要以走到罗俪身边询问,“罗大人,陆大海将杀人犯带到这巷子里,王二乔装出现要杀人,您怎么不让我们立刻逮捕?”
罗俪扫过墙边被踩踏破损的苔藓,估量之前发生的打斗,没有血迹,无人受伤。满是老茧的手习惯性的搭在腰边刀柄上,罗俪挑眉说道,“女童盗尸案,性质恶劣,涉及到的犯人不会少数,陆大海贪钱放人,杀人犯却被王二追杀,监视着他们线索比我们去找容易的多。”
“那陆大海,还有王二要如何处置?”衙役紧接着问,这宛水城虽但来了以后才知道水很深。官府被百姓闲置,正是因为三大家族实力更胜一筹,当中就包括那个宓家。
“那两个小罗罗暂时放养,不用在意。你们几个把那女驱鬼师给我盯牢了!赵三还有盗尸案都次要,但罪名套在女驱鬼师的身上,是我们调查那家收鬼当铺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来宛水城是干嘛的,主次都别给我弄混了。”
“属下们明白,看样子女驱鬼师去仵作那里了。”五位衙役中,有一位衙役一直盯着掌心握着的古怪罗盘。罗盘半透明黄色,质感如琥珀似凝脂,但表面平滑,依稀可见黄色凝脂中有一活虫,活虫被感应,在这特殊罗盘内移动。
“那女驱鬼师身份不详,但与拈花坊的管事可以交谈亲密,拈花坊也是收鬼当铺的资产,都不是善类,你们监视时要更加谨慎,没必要就估摸位置,不要太过靠近。”罗俪即便有备而来这宛水城,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她改变了很多原定计划。
巷子里的六人彻底消失,保持闭气的舍纪才缓慢呼吸。调查人他自认自己是行家,没想到也有翻船失误的时候,低估了这位得罪权贵才被打发来宛水城的女捕快,调查他们当铺也是有病,他们当铺全是鬼,还需要被活人调查!
舍纪利落的翻身,跃下这三层高楼,做伙计的总不能被老板骂了以后才知道去做事,至于身上被人下了引子的臭丫头,自求多福吧。
宛水城唯一的仵作,地址随便问问乌嫣就找对了地方。
荒凉的郊区,一览无遗,杂草众生,一条只能过一辆马车的黄土小道,路的尽头是挺大的一层平房,破旧还很萧条。
停尸房这种地方,乌嫣想到等下会看见一屋子惨死的鬼魂,忍不住摇摇头,她为了检查赵三的尸体,不得不来。
平房外的两块小菜园,蔬菜叶子上水迹明显,看样子才被人灌溉过,仵作或许就在平房内。
推开贴满黄符纸的大门,一眼看过去,她歪着脑袋,有些无语,盯着停尸间正中央那拿棺材当饭桌正在用膳的秃顶糟老头,直觉,这样放荡不羁的老头子就是仵作吧。
“瞅什么瞅,驱鬼都驱到我这来了,去去去,赶紧走,别影响我食欲。”捧着一只缺口碗,糟老头吧唧两口夹生的米饭往嘴里塞,棺材板上满桌子的贡品,秃顶糟老头夹起一块放凉的肥腊肉,咔嚓咔嚓咬得脆响,从嘴里漫出来的肥油顺着糟老头的嘴唇滑落到下巴,留下一条亮晶晶的油痕。
额乌嫣刚才还有点饿,此情此景,让她立刻没有了食欲。
“老人家,赵三的尸体再哪,我要看看?”自己还是很懂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