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飞往后一靠,正了正头上的帽子,顺便摸了摸头上国徽,十分珍惜的样子。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这是在教我办案吗?啊?
他吴应春把别人的手指头都给砍下来了,还不是流氓地痞,那谁是流氓地痞?”
张翠兰也不生气,四处看了看,找到水壶,赶紧给林宇飞倒了一杯水。
“大舅,吴应春是把别人的手指头给砍断了,可这事情总得有个先后不是?
哦,就像你当年跟米国佬打仗,别人都拿枪打你了,不让你还手,你愿意不?”
林宇飞一口水还没喝进嘴里呢,又给气得吐了出来。
“那能一样吗?我那是保家卫国,是为了老百姓,是为了给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那你怎么知道,他吴应春不是为了他的兄弟?”
“你少跟我在这里胡扯,我把丑话给你说在前面。
我不管是你他真嫂子,还是他假嫂子。
他今天欺负了咱们大湖镇的老百姓,谁来说情都没有用。”
张翠兰嘴巴一别,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可她张翠兰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想好了计策。
“我又没说我是来给他说情来的。”
林宇飞自然不信,指着门外道:“你敢说不是吴应成那小子让你来的?”
张翠兰并不否认,“不错,是他让我来的,可他让我来,不是为了给吴应春说情。
而是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要帮你把这案子给结了。”
林宇飞愣了一下,冷笑一声。
“哼,小丫头骗子,你以为我是你妈吗?尽听你胡说八道。
我林宇飞坐得正、行得端,吃的是国家的粮,办的是国家的事。
这多年来,兢兢业业,破案无数,我用得着他一个流氓的堂哥来帮我结案吗?”
张翠兰见着林宇飞上钩了,心中激动不已,但脸上仍是平静如水。
“嘿,你还别不信,有本事的,你就在等上几分钟,看他是怎么帮你结的。”
林宇飞啪一声拍在桌子上,“等就等,谁怕谁呀!
我倒要看看,他一个流氓的堂哥,怎么帮我把这案子给结了。”
张翠兰长舒一口气。
幸好大舅还吃这一套,要不然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等待是漫长的,特别是对于现在的张翠兰而言。
激将法是好用,可人一旦冷静下来,就会反思自己的行为。
对于他大舅提的当年之勇,她没见过,自然不怎么信。
可他的能力,她还是清楚的。
一会反应过来,肯定会明白一件事情,一个老百姓根本就没有权利结案。
这样一来,很快就知道是她给他下得套,目的就是要拖延时间。
要是他发起火来,就把案子这么给结了,可就辜负他对自己的一片信任了。
她心中虽然是巴不得这时间快点过去,可表面上去平静如水,就用一双大眼睛看着林宇飞。
直看得他没有心思去细想这事,不得不跟她大眼瞪小眼的生气发飙。
可即便是如此,林宇飞仍然很快反应过来了,眼睛一眯。
“小丫头骗子,竟然骗起你大舅我来了!”
冷笑一下,抬起头来,高呼一声。
“周进,把吴应春这小子给我带进来!”
“哥,你总算来了!”
正在这时,吴应春的呼喊声也响了起来。
张翠兰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了。
不知怎么的,她敢肯定,只要他来了,一切的事都可以完美解决。
门打开了,周进带着吴应春,吴应成带着蒋大力。
林宇飞看了一眼张翠兰,见着她看吴应成的眼神,笃定而信任,一肚子的鬼火。
“听说你想帮我结案,就凭着这人吗?”
他把目光转向吴应成,一字一顿地道。
如果他敢说一个是,那么他今天就能以妨碍公务罪,先把这小子关上几天再说。
不是公权私用,更不是公报私仇,而是要杀一杀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嚣张气焰。
吴应成前世开公司办厂、跑路子、当老总,从来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哪里能不知道一个老百姓该做什么?
这种有碍司法公正的事,他自然不会做。
“林所长,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这人把事情的原委给你讲清楚而已。”
吴应成说着,看了一眼蒋大力,蒋大力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林所长,饶命呀,我真不想帮万庆春害人的。
可我要是不这样做,他就要把我儿子给弄失踪呀!”
这万庆春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这伙人的老大。
一听这三个字,林宇飞那火一下子起来了,也不管那么多了。
“快起来,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一遍。”
“好!好!好!”
蒋大力急忙站了起来。
“林所长,事情是这样的。
昨儿晚上,万庆春突然带着几个人来到我家,说是要我帮他办件事。
我一看他就不想个老实人,我怎么能跟他混呢?
我就说:‘林所长说了,现在是新龙国了,袍哥那一套行不通了,我不可能给你办任何事。
你要是敢逼我,我就去派出所告你去。’
可万庆春说,他认识是双沟镇的扛把子,到时候他不会动手,让这个人来,就算做了什么事,你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说,咱们大湖镇有林所长罩着,他们能对我做什么?
他问我,我儿子是不是在我姐那住,他是不是在双沟小学读书?
我说是。
他说,要是不想让我儿子莫名其妙地失踪,最好按他说的做。
我一听这话,立时就害怕了,便问他们要我做什么?
万庆春便说,双沟镇有个吴应成,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做人办事狠得像狼一样。
他收席子,别人连汤都喝不上,他挣钱,别人连毛都没有一根,就是个该死的孙。
而我家就住在双沟镇和大湖镇交界处,不知根底的人,根本不知道我家属于哪个镇?
只要我把他的人引到我家来收席子,他们就可以按照道上的规矩,狠狠收拾一下这位吴老弟。”
“岂有此理!”
林宇飞听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狗.日的道上规矩,他走的道是什么道?是谁给他的胆量走的别的道?”
看了一眼周进,“快,去县医院,把万应春给我带回来!”
“是!”
“林所长,我在这呢!”
周进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外面传来了万庆春的声音,人也跟着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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