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下来,炊烟缓缓升起,为宁静的村庄增添了几分人气,孩童在村口嬉笑打闹,被家中大人揪回家吃饭时直接撒泼打滚,看得站在路边消食的老人一脸笑意。
而这样一个室外桃林,傍山依水的地方,却掩盖着无数人惊惧的罪恶,这一张张和蔼慈善的皮囊下,隐藏着一副丑陋肮脏的心肠。
村庄后面的树林里,场年有野兽出没,村中无人敢进深处,只敢在外面转悠。
此时林中深处正站着一个穿着黑裙的少女。
少女面容精致如同洋娃娃,身上的黑裙下摆满是蕾丝边,脚上蹬着双英伦风小皮鞋,纤细的手上戴着黑色蕾丝边手套,连手中拿着的伞也带着漂亮的蕾丝边,像是从橱柜中悄悄跑出的洋娃娃。
少女此时正不满的皱眉看着某处,语含威胁道:“走不走?再不走我就不管了,没有阳间使者的通行证私自滞留阳间,可是会被罚去为孟婆刷汤锅的。”
似乎是想到了某件事,少女嫌弃的伸手在鼻间扇了扇,“孟婆那汤锅已经三百年没刷过了,那味道,比孟婆的口臭还要难闻一千倍,以往被罚去为孟婆刷锅的小鬼一闻见她汤锅的味道,宁愿跳入忘川日日经受生前最苦痛之事,也不愿再多闻一下她的锅。”
站在她对面的女人似乎是被她的形容吓到了,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结果好几下都没能咽下去,这才想起自己脖子被割断了。
神情伤感道:“我只是想见一面我爸妈,见完我立刻离开!”
时初微微抬头一望,见太阳正逐渐升起,优雅的撑开黑伞打着,即便太阳光无法将她晒黑。
“请你清醒一点,你的尸体被埋在这片山林,你只能在这一片区域活动,见爸妈的事还是等下辈子再说吧!”
女人面露失落,眼眶发红的哽咽道:“那好吧,我跟你走。”
见状,时初面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委婉提示道:“你难不成没有别的心愿?”
女人疑惑的歪头,却因脖子上的切口太大,差点将脑袋弄点,慌乱的扶正脑袋,说道:“没有别的愿望。”
原本目光期待的时初瞬间变了脸色,板着脸道:“真没别的心愿?”
女人害怕的伸手按住脖子缩了缩,试探的说:“我……该有什么心愿?”
时初深吸了口气,伸手打了个响指,两人便来到一间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房屋外。
屋内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女人和一个跛脚的中年男子,两人正在低声对话。
“你把那女娃埋在后山真没事?”
脸庞微红的男人喝了口酒,不在意的说:“放心吧,即便被人发现了,咱们只要说是这个女人不会生,谁还会在意她的死活?”
男人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啐了一口唾沫,“他娘的!那个小砸女表装什么贞烈?一双破鞋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了,碰她一下还敢抓伤我,砍了她的脖子都是轻的!”
老女人心疼的摸了摸他脖子上的伤口,温声说道:“也怨不得咱们,谁叫那女娃这么狠心,自己男人都抓,安安心心呆在这儿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不好吗?”
窗外的时初轻挑了下眉,只觉得这对母子无比厚颜无耻,强女干不成将人砍死后,竟然还理直气壮埋怨女孩没任由他们强女干。
侧头看向旁边的女人,果然见她正眼眶通红,目光仇恨的盯着屋内那对母子,一看便知是恨之入骨。
时初悄无声息的向后退了半步,消失在原地。
正满目恨意紧盯着屋内两人的女人一无所知,只是隐约察觉到身旁的压迫感消失,瞬间张牙舞爪的扑向屋内的母子,连脑袋掉到地上也一无所知。
悠闲坐在树杈上晃悠小腿的时初,察觉时间差不多了,再次打了个响指。
怨有仇债有主,有仇不报非君子,她最看不得那些不会恨的人,做人的时候受人欺负,成了鬼还不敢报仇,憋屈!
原本只觉得身子沉重的母子,瞬间看见了地上滚来滚去的一个脑袋,而没有脑袋的女人正扑在他们身上撕扯。
两声响破天际的惊惧叫声响起,引得周围村民的注意,他们急忙敢去,便见王家母子拿着刀互相砍对方。
母亲半张脸都被砍了下来,儿子一条胳膊被砍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村民见状迅速退了出去,弯腰趴在一旁吐酸水。
直至警察赶到,互相砍人的母子才咽气,这也才松开手中的柴刀。
时初见远处村庄上两个满脸惊惧的魂魄,如惊弓鸟一般看着四周,左手伸出手来,原本空荡的手中瞬间出现一本印着古老花纹的厚重书籍,右手轻打响指,一支毛笔稳稳落在她掌心。
掀开阴判书,提起判笔在书上写画几笔后,才心满意足的合上阴判书。
王家母子地狱十八层一百年游玩,安排!
她刚收起判笔与阴判书,便见女人扶着脖子上的脑袋,畏畏缩缩的向她走来。
见时初坐在树杈上环着胳膊看向她,女人心虚一笑,“那个,我去上了个厕所。”
鬼需要上厕所吗?
时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树上跳下来,裙角未被掀起半分,落地时也未扬起一丝尘土。
她稳稳落在女人身旁,左手一伸,还未等女人反应,便见一个算盘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啪啪啪!”
女人目光的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时初垂头认真拨动算珠。
半晌,最后一声清脆的响声结束,时初抬眸看向女人,道:“王家母子开阴阳眼加其他,一共一百三十二亿冥币,现金还是刷卡?概不赊账!”
女人面露惊讶的表情,差些将扶着的脑袋扔出去,“这么贵?”
时初不屑的哼了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贫穷,“阴阳眼费用是一亿冥币。”
“其他是什么?竟然值一百多亿冥币?”
“走后门,要不然我得多瞎才看不见你在那两个人身上跳来跳去?”
女人尴尬的摸了摸脖子,说道:“我没有现金。”
“那就刷卡。”
“怎么刷卡?”
“现在给你家人托梦,让他们买够一百三十二亿冥币,用明黄色布包起来,上面写上阴间使者收,然后用火烧了,灰烬一定要埋起来,不能倒掉或者扫散,最近地府查的严,交易不合格的不让把冥币提出来的。”
女人抬头望了下天上高高悬挂的太阳,“现在我爸妈肯定已经起床了,怎么托梦?”
时初像是在看一个土包子一样打量了一下女人,“给谁托梦?”
“我妈,我爸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时初颔首,伸手用食指在空气中轻点了三下,对她说道:“好了。”
然后,在南小北灵堂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南母,当着一众亲属的面哭声戛然而止,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将南父吓了一跳,连忙叫来救护车。
送到医院后经过医生一小时的精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睡着了。
南母:“……”我不要面子的吗?
参加葬礼的亲属:“……”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快六十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南父:“……”白浪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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