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呦,女,二十四岁,公元2030年7月17日死亡,死于车祸。”
一阵带着冷意的女声传进苏呦耳中,莫名让她生出恐惧之意,她想问对方是谁,却发觉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时初拿出阴判书与判笔,翻到写有苏呦那一页,在她名字上打了个大大的勾。
浑身浸满汗水,正为苏呦做心肺复苏的医生,突然听见心率监测器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无力的垂下手臂,惋惜的宣布:“病人经抢救无效去世。”
病床上的女孩只有二十四岁,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才被车撞上的,门外女孩的家人和被救小女孩的家人都在等着,他竟不知如何宣布这个结果。
正当他心中发闷时,突然听护士喊道:“病人恢复心跳了!”
他连忙转头看去,果然见心率监测器上不再是一条直线。
时初略微疑惑的歪头,再次翻开阴判书,果然见上面苏呦名字上的勾不见了。
她微蹙起眉,拿出判笔再次打上勾,不待她合上书,勾号便当着她的面慢慢消失不见。
而心率监测器也再次从直线变成了有起伏的波浪。
时初拿起判笔,正准备再次打勾,便听识海中发出机械的电子声音,“检测到可攻略人物。
是否选择攻略?”
时初微微眯眼,在识海中回道:“是。”
她侧头向身旁看去,便见一个穿着古风白衣的男子缓缓出现。
男子浑身萦绕着冷冽的气息,一双桃花眼中带着高不可攀,眼尾的黑痣不仅未能给他添上几分妖冶,反而衬得他更加圣洁。
他轻启薄唇,声音也带着缥缈,“这人我要了。”
时初眯着眼,咬牙切齿的唤他的名字,“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微微颔首,淡淡道:“时初大人。”
时初冷哼了声,道:“这人阳寿已尽,应当由我接手,难不成宗政大人要徇私舞弊,强行将她留在阳间?”
宗政无忧微弯腰拱手,“忘时初大人高抬贵手,这人于我而言,万分重要。”
不知为何,时初听他这句话,心中竟隐隐作痛,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深吸了口气,语气平淡道:“若是被府君发现,届时你我恐怕都要受罚。”
“时初大人放心,被府君发现顶多扣一百年工资,无忧会将钱全数还给大人的。”
时初悄悄撇了下嘴。
腹议道:说的可轻松,你在阳间有车有房有存款,阴间又是富一百二十九代,怎么知道这些连个窝也没有的鬼的苦楚。
时初义正言辞道:“宗政大人不必说了,我对府君大人忠心耿耿,是不会联合你欺骗府君大人的。”
她目光紧盯着宗政无忧,期盼他能再加点冥币,只要他多少再加点,她绝对毫不犹豫的同意。
谁知,对方竟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不曾想时初大人对府君如此忠心。”
我不是忠心,是想让你加冥币!
宗政无忧神色一变,眸光满含冷意道:“只可惜这人我阳间要定了!”
原本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的时初这下不乐意了,冷声道:“这人我阴间也收定了!”
说着,便用判笔又在阴判书上打了个勾。
见状,宗政无忧微微皱眉,也跟着拿出了阳判书。
为苏呦抢救的医生便看着心率监测器从波浪变成直线,再从直线变成波浪。
他怀疑心率监测器坏了,拿着听诊器又听了一遍苏呦的心跳。
半晌,他面上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神似便秘。
所以……到底死不死了?
两人互相争执时,正动作的医生护士突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状,时初迅速收起阴判书与判笔,目光满不赞同的看向宗政无忧。
下一秒,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男童便凭空出现,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府君一出现,时初立即先发制人,“宗政大人明知这人阳寿已尽,为何要与地府抢人?是不将府君大人放在眼中吗?”
宗政无忧见府君微眯着眼看向他,对着时初轻启薄唇,端的是仙人之姿。
“时初大人真是……狗。”
时初一愣,勾起唇角假笑着回道:“如今看来宗政大人与凡人真是相似,连凡间的用语也学会了。”
府君见两人对视,眼中皆是不喜,眸光微闪,随后冷声打断两人,“你二人随我回地府。”
小手一挥,三人便消失在原地,原本不得动弹的医生也继续了动作。
“人活过来了!”
欣喜的同时,医生也带着几分疑惑,前一秒他还满头大汗的为病人做心肺复苏,此时怎么脸上一滴汗珠也没有?难不成是他记忆出了问题?
将医生记忆抽取走的府君,此时正坐在府君殿的台案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两人。
“本君要知晓事情经过,不得有所隐瞒!”
“大人明鉴!属下实在无辜,那苏呦阳寿已尽,原本应当由属下带来地府,谁知宗政大人以权谋私,擅自用阳判书将苏呦复活,甚至在贿赂属下不成,强行与地府抢人!”
时初实在不想再被扣工资了,再扣她买房就不知到何年何月了?
似乎是知晓时初会抢先一步,宗政无忧并无与她争抢之意,站在原地任由时初痛斥他的罪行。
府君微微皱眉,语中含有压迫感,“时初所言可属实?”
宗政无忧颔首,“属实。”
“可有要辩解?”
时初微瞪大猫一样的眸子,只觉得府君的心偏到忘川那边了。
她因徇私舞弊被扣一年工资时,怎么不见府君问她要不要辩解?
果然,府君就是如传闻中的一般,看上这个地府富一百二十九代的宗政无忧了!
两人不知时初瞎想到哪里去了,只见宗政无忧道:“无话辩解。”
府君正要拍板敲定,便听他又说:“属下有事与府君商议,不方便外人在场。”
外人时初:“……”所以说你俩真的有一腿?
刚告了府君心肝一状,生怕府君在扣她工资,时初连忙道:“属下在外面等候。”
暧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两下,才转身快步离去。
在门口见只余一个的石像,猛地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什么被忘了。
在阳间因无人庇护差些被恶鬼吃了的南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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