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你就是个野种!你娘是跟别人**生的你!”
尚且年幼的我不懂他们话中的含义,但从他们厌恶讥讽的表情中也能看出,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我攥着拳头,用稚嫩的声音反驳道:“我不是野种!我娘也没有**!”
那群脑袋上顶着毛茸茸耳朵的男孩们,问道:“你说你不是野种,那你告诉我们你爹是谁?”
我虽然想告诉他们,脑海中却想起了娘亲的交代,只好说:“我娘不让说,但我有爹的。”
那群男孩坚信我是在说谎,面上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朝我走来。
待我满身伤痕,一瘸一拐的走回家时,娘亲果然露出了心疼的面容,只是边为我上药边安慰我,并未询问伤是怎么来的。
因为她心中清楚。
我再也忍不住问出声,“娘,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爹是谁?”
娘亲摸了**的头,“你爹身份特殊,不能被别人知道。”
“那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我讨厌待在狐族,他们都欺负我。”
“即便他来接我们,我们也不能离开,要一直待在狐族。”
我有些气恼,一直欺负我的那群小狐狸是长老的孙子,我跟娘亲自然是斗不过,既然爹来接我们了,为什么不跟他走?
收回被上药的胳膊,我一言不发的走出狐族,来到我每次伤心都会带的密林。
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时,鼻间便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寻着味道走去,眼前的景象竟我震惊,一时无法动弹。
原本温馨和谐的狐族如今血流成河,欺负我的男孩们此时安静的躺在地上,脖子被割断了大半,那个见了他总是板起脸的长老,如今再也板不起脸了。
我慌乱的跑回家,只见家中一片凌乱,却不见娘亲的身影,正要焦急的出去找寻,便被一个带着缥缈仙气的男人拦住了。
他说他是我爹,察觉到下界的异常便来寻他们了,如今狐族灭族,要带我去天界。
我担忧娘亲,想要在下界找寻,却被他劝道,“下界茫茫,你一个小孩子如何找寻?不如去天界我们一同想办法。”
我相信了他的话,因此乖乖随他去了天界。
然而一到天界我便被关在了一间处处透着冰冷的屋内,给我送饭的侍从冷冰冰的,即便我再怎么哭闹也不理会我。
被关了将近百年,我才见到了除侍从以外的人,是自称我爹的男人带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温柔的对我说:“这是你哥哥,排行第十。”
我疑惑的问:“可我娘没有给我生哥哥啊?”
我爹似乎有些焦躁,又重复了一次,“这是你哥哥,排行第十。”
他目光有些可怕,我害怕的瑟缩了下,唯唯诺诺的喊了声“哥哥。”
见此,我爹才露出喜悦的表情,带着那个男孩急匆匆的离开了,连头也未回一次。
自那日起,我便像是中了邪一般,所住的大殿明明是天界最偏僻的,却因魔族袭击造成重伤,差点就此丧命。
唯一与我接触的侍从也开始霉运不断,走在路上都能仙宠砸到脑袋,而砸过他的仙宠原本还活蹦乱跳,隔日却没了生息,饲养仙宠的仙家也事事不顺心。
于是我在天界便成了个个仙人厌恶,避之不及的存在,甚至有仙人将狐族灭族一事说成是我带来的霉运。
天界最边缘的大殿便成了我的地界,无任何仙人愿意踏足,没有辟谷需要进食的我,只能想方设法在这里生存。
直至一个男人出现,告知了我所有真相。
我爹是天界最有权势的男人,他在下界历劫时遇见了在狐族的娘亲,与她相恋生了下我。
然而,历劫结束的天帝恢复记忆回到天界,便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执掌杀生大权的天帝,在王母的不满与威胁下,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我与娘亲。
而时隔多年后,天帝为何又一次出现在狐族,并将我带回天界?那个男人给了我答案。
天帝的子女算上我一共十一个,王母为他生下的最小的儿子栾锦羽按道理应排行第十一。
即便天帝已经将我与娘亲抛弃,但按血脉来算,栾锦羽应当是十一殿下。
可十一在天界是不能存在的,万年前仙魔两界大战,仙界大获全胜,因天帝曾排行十一,魔尊便在魂飞魄散前曾立下诅咒,“十一子噩运缠身不得化解,众叛亲离,下场凄惨。”
天帝身为天界之主,又比魔尊强胜,他的诅咒自然不会对他生效,可其仙人便没有那般幸运了。
子女中排行十一的大多会在十一岁因各种原因身亡,魂魄消失在天地之间,无处可寻,即便安然度过了十一岁,往后的一百一十一岁,两百一是一岁,但凡与十一有关的年岁,都将会发生不幸之事。
栾锦羽作为天帝最疼爱的小儿子,自然不愿他因诅咒消散天地之间,于是千方百计寻了个办法,将栾锦羽的生辰八字与他人更换。
更换生辰八字于天帝来讲自然简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寻来了与栾锦羽有血缘关系的人更换生辰八字。
那人便是我,宗政无忧。
那日我亲口叫了栾锦羽“哥哥”,于是原本应当由栾锦羽承受的一切,顺理成章的转移到了我身上。
那个男人说:“天帝下界向狐族索要你,却被狐族长老看出他的用心不良,不愿将你交出,他便狠毒的灭了整个狐族。”
狐族大多是半妖半仙,这些年来一直夹在两方不受待见,仙界不愿承认狐族的身份,妖界又因狐族有仙人血脉,不愿让他们去妖界。
天帝灭了狐族一事引起妖界的不满,不过因为他们并非真心想为狐族讨回公道,拿了天帝的甜头便将狐族灭族一事抛之脑后了。
如今细细算来,能为狐族报仇的竟然只有我与那个男人了。
原本应与他惺惺相惜的我,却察觉到了他厌恶与高高在上的态度。
“狐族因你灭族,自然也应当由你来报仇,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从他说出这话的那刻起,我便背负起了狐族千万条惨死的性命,走上了那条身不由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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