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身为灵朝都城,自然是热闹非凡,今日皇太子大婚,街道两旁皆是看热闹的百姓。
容貌昳丽的女子在人群中踮着脚望去,面上带着些许好奇,引得不少年轻郎君注目。
蓦地,美貌的女子被一丰神俊朗的男人握住手腕,两人并肩而立,郎才女貌,万分般配。
不知是瞧见了什么,女子笑容烂漫的凑到男人耳旁低语几句,两人相视而笑,神态亲昵依赖。
“阿阳,你瞧见花轿内的新娘子了吗?”
时初握着司泽阳的手,遥遥望向花轿内端坐的姑娘,猛地抬眸向他问道。
司泽阳方才似是在发愣,顿了下才垂眸看她,眉眼温柔明亮,倒显得有几分少年气。
“瞧见了。”
“长的可美?方才瞧你都看呆了。”一开口连时初自己也惊呆了,这带着醋意的声音绝不是她发出来的。
见她纠结的轻咬了下红唇,司泽阳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些许笑意,“模样算得上美。”
闻言,时初狠狠瞪了他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夸对方。
见她不满,司泽阳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微弯下腰声音低沉诱人道:“不及你万分之一,这世间再美的女子也比不得你。”
对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时初耳旁与脖颈处,令她不自主红了脸颊,摸着耳朵故作凶狠道:“你戏耍我!”
司泽阳未说什么,不过是含笑的瞧着她,眉眼温柔。
不知是不是时初的错觉,从正清派离开后他们关系便亲密了起来,司泽阳每每望向她眸中都似是有千万情意。
男人的温柔如同沼泽,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两人并未在虞城停留太久,司泽阳带时初来不过是听闻有人见过魔修浮伢在此处现身,他曾与浮伢交手过,知晓对方手中有百灵草。
但兴许是因如今修为退后,他寻遍虞城也未见浮伢,反倒是差些被正派弟子认出。
司泽阳从虞城离开后,直接前往魔族边界方城,几日后又悄悄混入虚央派百年一开的秘境。
时初全然当做不知他的打算,跟在他身后一心护他安然。
待时初再次眉眼含羞的望向司泽阳,方清揽恨铁不成钢的提醒道:“女魔头,这个司泽阳心思不纯,你可莫被他蒙骗。”
“他不过是想要百灵草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
听出她话中的嘲讽,方清揽这才闭上了嘴,见多了女魔头在司泽阳面前温顺的模样,倒是忘了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小娘子又来为你家郎君打酒了?”酒馆的掌柜一见时初的身影便笑吟吟问道。
时初身着淡青衣裙,不盈一握的腰身上束着素白腰带,及腰的青丝用白玉发簪挽起,显得几分温柔。
正是这副模样迷惑了方清揽,令他忘了对方如何面目可憎的夺取他的秘境与宝物。
“是呀!郎君喜桂花酒。”
她微微一笑,隐约露出几颗贝齿,倒有了几分天真烂漫的模样。
掌柜动作利索的为时初装好酒香扑鼻的桂花酒,目送她提着酒壶摇曳生姿的离去。
“司小娘子生的可真美,像是仙女下凡。”拿着抹布的店小二靠在柜台旁,望着时初离去的背影痴痴说道。
掌柜毫不客气的拍了他的脑袋,冷哼一声,“人家郎君也是仙人之姿,般配的很。”
店小二悄悄撇了下嘴,也不知谁一瞧见小娘子来便眼巴巴的凑上去,怎的不见掌柜给其他客人装酒。
时初提着酒壶走进拐角小巷,酒馆的酒香在巷子里流连,醉人心脾。
巷子尽头的青石板上立着一个俊朗的男人,眼眸中的漠然在见到时初那刻瞬间化为柔情。
“怎去了这么久?”司泽阳接过她手中的酒壶。
时初将柔软的小手放在他宽大的掌心紧紧握住,仰着脑袋含笑望着他说道:“同掌柜闲聊几句。”
司泽阳并未说什么,只是温润的笑着。
“你今日可听见酒馆隔壁那家大娘与胡家小娘子的闲聊了?”时初眼眸亮晶晶的摇着他的手臂。
“那是闲聊吗?分明是八卦。”语罢又调侃道:“原来司家小娘子也这么八卦呀!”
“谁是司家小娘子!”
时初羞赧的甩开他的手,提着裙摆转身跑进一座门口摆放着石狮的府邸,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司泽阳唇边的微扬的笑容也随着时初的消失缓缓垂下,眸中的幽深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晚间时初又提起白日里未讲完的话,“今日在巷尾听胡家小娘子闲聊讲,皇太子前些日偶见一女子,情根深种,非要休了太子妃为那女子让位,凡夫俗子的深情可真是短暂,匆匆不过二载。”
她从虞城离去到如今回虞城安居,算来也不过两余年,皇太子大婚那日望向身侧女子的柔情如今竟只剩厌烦,说来也是可笑。
时初轻声的嗤笑司泽阳全然当做不知,温柔似水道:“你我的情意自然不是世俗之人比得上的。”
时初脉脉望着他,面若桃花。
方清揽见时初在司泽阳转身时面露讽意,瞬间来了精神,如同现代坚守在一线吃瓜现场的网友。
“司泽阳竟敢如此对待你,绝不能轻饶她!”方清揽丝毫不掩饰自己挑拨与看戏的意图,声音愤恨道。
时初并未回他,眸光微冷的取下发间精致的簪子,随手扔在檀木妆台上,丝毫不见收到时的惊喜与珍惜。
方清揽早已习惯对方的忽视,自言自语惯了竟也不觉尴尬。
精美的铜镜映出女子模糊的轮廓,蓦地,铜镜中的女子露出一抹微笑,带着彻骨的冰冷。
“等不及了吗?”时初轻声喃呢了下,丝毫不见在司泽阳跟前时的娇柔。
方清揽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等开口问便听敲门声响起。
时初含笑打开房门,来人正是司泽阳,手中提着白日里时初打来的桂花酒。
“小酌几杯?”
月光挥洒在俊朗男人身上,如同为他渡上一层金光,圣洁美好。
庭院中的时初在石桌旁支着下巴,面颊绯红的望着身旁男人,神色有些茫然。
“瞧着我作甚?”司泽阳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时初微微皱眉,伸手也点了回去,顿了下后并未收手,而是从他的额头到眼下,再到脸颊,嘴唇,下巴一一轻点了下。
“这是谁家的郎君啊?生的如此俊美,长到我心坎上了。”
女子在脸庞上轻柔的动作,令司泽阳不由自主微愣了下,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那你可喜欢?”
时初闭着双眸趴在桌上,意识模糊,口中却嘟囔着:“喜欢,喜欢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