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这镇上没怎么受到江中水患的影响,但这夜晚时分,街上却是安静极了。
因为这几天连续下雨,石板街上,不常走的隐隐冒出了绿色。
大概是这几天的青苔吧。
在人家灯笼的照耀下,湿润的地上泛起点点星光。
就在这样安谧的夜晚,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事情。
这个七月夏季,没有什么知了的鸣叫,在镇上多数人活得惬意。
所以根本不知道有些人正水深火热中。
“殿下,你还不休息吗?”
萧琰将手中的毛笔在一边的砚台上沾了些许墨,压住纸,一笔一划的写着。
冯煜凑近一看,在先前冯煜就知道这店家的笔墨纸都不太好。
像殿下这会儿写上的字都被晕开了些,看起来有些模糊。
“殿下这是要写信给白公子?”
萧琰嗯的一声,又说:“今天白姑娘倒是提醒了孤,江中之事恐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这次借助白姑娘才得以提前处理好这瘟疫的事。但幕后的人没那么简单。
孤写信给白崖,让他注意一些,以免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冯煜点点头。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埋伏确实不少。
“那殿下准备何时启程?”
……
夜里蜡烛的光在窗外吹来的风中摇曳起舞。
一整夜的宁静。
第二天一早。
白嘉禾急于想知道昨天的事怎么样了,压根就没有赖床。
可真是破天荒的。
以至于萧琰一身正装,在见到白嘉禾素面朝天的时候就惊了一下。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鬼医确实能有让人为之倾倒的魅力。
哪怕素面朝天也足以让人惊艳。
“我们要不要去衙门看看啊?”
白嘉禾压着心里的好奇,表面上风轻云淡的样子,可她那双清澈的星眸还是说了她现在的急不可耐。
“咳咳,先吃了早膳吧!”
萧琰先一步下楼。
月白色的金丝细烟罗穿在他身上,腰间的腰带紧紧收住他的腰,广袖上是用金丝绣的孔雀,既张扬又肆溢。
和它的主人多少有些相似。
就是有钱!
腰间那块腰牌倒是吸引了白嘉禾的注意。
在随着萧琰走动之下,腰牌时而被晃动出现在白嘉禾的视线之内。
这应该是太子的腰牌吧。
他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带上这个了?
冯煜和苍龙两人这会儿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小二这会儿还在厨房里面准备白嘉禾他们的早膳。
白嘉禾半撑着脑袋,看着萧琰。
一动不动的,就盯着萧琰看。
苍龙一时间觉得脸上的一些挂不住了,尴尬的拉了拉白嘉禾的衣袖。
就凑过去,问:“宫主,你老是盯着人家太子殿下看干嘛?”
白嘉禾不假思索就回答:“我在想,他要是走了,那我们之后就得自己花钱住客栈吃饭了。”
语气颇有些感叹。
苍龙:“……”
女鹅,啊,宫主,就这么不加掩饰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这话一出,还在喝水的冯煜瞬间被呛得直咳嗽。
冯煜还不忘往萧琰那看上一眼。
本以为太子殿下会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呢,哪想,太子殿下这会儿笑得更欢,本就妖孽的容颜这会更是让白嘉禾移不开眼。
什么叫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这般了吧。
“既然这么舍不得孤,不如就更孤走吧?”
萧琰哑着嗓子,语气中有一丝丝的欢悦,诱惑着白嘉禾。
白嘉禾这会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嘟囔着嘴小声说:“我才没有舍不得你呢!我最多就是舍不得你的钱袋子。”
萧琰实在是忍不住了,听完这句话直接笑出了声,可白嘉禾偏偏还不知道萧琰这会已经听清楚刚刚白嘉禾到底说了些什么。
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萧琰心中恶趣味一起,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倾身将白嘉禾困住在墙角,在她耳旁轻轻说:
“可是孤舍不得白姑娘啊~”
温热的气息喷在在她的耳朵上,在白嘉禾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耳尖悄悄的红了起来。
萧琰目睹这红晕,不自觉的勾着嘴角,心道:小姑娘可真不禁撩呢!
一旁早早为他的太子殿下铺好路,大发苍龙去厨房催催他们早膳。
目睹一切的冯煜心里暗骂:殿下,你太骚了!
……
用完早膳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客栈外面出了一道阳光。
“出太阳了。”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客栈里面的人都往外看着。
这会儿出太阳对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啊。
就因为前几天这连绵不断的大雨,镇上的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个镇上再来一次水患。
“走吧,我们先去城郊。”
“啊?现在去城郊?”
萧琰看了看这天,对他们说:“前两天因为下雨气温突降,这会儿有了太阳,想必今天温度会高上许多。”
想到这,萧琰的喜悦就少了几分。
热呀!
白嘉禾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但这也不妨碍白嘉禾跟着他一起走。
城郊。
外面突然间就多了许多官府的人。
果然,昨天发现被藏在地窖中的冰棺被官府的人弄出来了。
因为多了阳光的照射,加上温度的升高,这会儿冰棺融化了很大面积。
前面一大批人正往回赶,为首的正是县丞。
这下白嘉禾知道萧琰让他们来城郊的用意了。
这县丞靠不靠谱到底还是要来看看。
可惜萧琰不知道白嘉禾这么想,要是知道怕是要笑死。
萧琰突发奇想的想要来城郊,不过是为了给小姑娘摘一朵喇叭花罢了。
碰上县丞他们实属意外。
在看见县丞几人的时候,萧琰眼底闪过笑意。
他倒是没想到,这县丞对于赶杀知县居然不怎么着急。
这要是换做一般人,在昨天下午就立马赶去了。
而这个县丞却在第二天早上才带着自己的人前往。
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县丞一行人经过白嘉禾他们的时候,后面衙役抬着尸体经过,几人都清楚的看见了尸体,但几人也没办法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应学。
县丞看了一眼萧琰,只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势压着他,县丞按耐住心里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