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由不得你了。”闻人恒长枪一挥,跃出人群,枪头直奔顾青朔而去。
顾青朔黑色的身影如同雄鹰般的矫健,伴随着天策军叫好的声音,手中长剑迎上了枪头,手腕微转,长剑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想着闻人恒的要害之处袭去,剑光闪闪,却与黑夜相融合。
长剑来势汹汹,闻人恒原本向前冲的身影被迫停住,一脚蹬在了顾青朔的长剑之上,借力在空中硬生生地换了一个方向,想要退避到一旁。
可顾青朔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将长剑一竖,胳膊一展,手中的剑就直直刺了过去。闻人恒双脚刚刚落地,急转身体,险险地避开了刺过来的长剑,只觉腰上一疼,低头一看,腰间一处还是被擦伤了。
他眼神一暗,抬起长枪将剑格开,手腕忽地一抖,快若寒光地一枪,直点顾青朔持剑的手腕。
顾青朔猛地将剑向上一抛,银色的长剑,如同银蛇一般飞向空中,他身体一纵,生生翻了几个跟头,躲开了那危险的一枪,手指一张,抓住落下的长剑,横在身前,只听见枪与剑相互碰撞的声音。
这边打得热闹,而顾清梧在一旁看得也热闹,还不忘拉着月秋、风然一起点评,丝毫没有身在战场之上的紧张感。
“大哥这一剑应该再往上挑一挑,那闻人恒绝对避闪不及。”
“大公子好飘逸的身姿啊。”
“闻人恒打不过咱们大公子的。”
“……”
三人的声音并没有加以掩饰,在这本来只有兵器碰撞声音的南疆营,突然多出了三个清亮的女声,除了几名知道顾清梧存在的统领和赵将军外,双方的将士都不免被惊住了。
场中两人本就打得如火如荼,突然听闻三个女子的声音,还都是顾青朔这一方的,闻人恒心中气结,手中长枪一滞,漏出破绽。
顾青朔抓住破绽,动作越来越快,手中的长剑犹如游龙一般,银光闪闪,闻人恒下意识的用枪去挡,谁知顾青朔的剑忽然向上用力一挑,闻人恒只觉只见一震,险些握不住长枪,当他想要再次防御之时,为时已晚,顾青朔的长剑已经抵在他的心口处,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划破衣襟,刺入体内。
“你输了。”顾青朔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
天策军和先锋营发出胜利的呼声,本是一个杀戮与鲜血的夜晚,就这样在两人的对决中落下了帷幕。
顾清梧给风然使了一个眼神,风然点点头,走到闻人恒的身旁,抬手熟练地封住他周身的几处大穴,使其暂时用不上内力。
“你不用白费力气去试图冲破穴道,那样只会让你内息逆转,七窍流血而亡。”顾清梧见风然做完了这一切,看着略微有些挣扎的闻人恒,好心地提醒道。
这边顾青朔见闻人恒已经被封住了穴道,转向南疆士兵的方向,内息运转,使他的声音让更远方向的人都能听见,高声喊道:“你们的闻人将军已经被擒,现放下武器,你们就可以回南疆军队去,我们只留闻人将军一人。”
南疆士兵们面面相觑,见闻人恒已经被带到了天朝阵营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听到顾青朔的喊话,“哐当”几声,已经有不少南疆士兵扔下来手中的武器。
有一就有二,不少人见到同伴都已经放下武器了,既然放下武器能活着再回去,为什么不呢,便跟着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等到南疆士兵基本手无寸铁之时,顾青朔大手一挥,指挥着天策军收拾着战场上的东西。能回收的武器,盔甲全部都被收起来,准备带回天朝营,就连南疆士兵扔下的也不例外。
顾青朔见收拾的差不多了,便率领着众人,押着一个闻人恒,返回天朝营驻扎之地。而留下的南疆士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敢相信顾青朔是真的要放他们回去。
眼看着天朝营的人纷纷离去,最后一个人也不见了,这才敢确定,他们是真的能活着回南疆,一群人就留在了这里的南疆营,等候着主营的统帅到来。
子时时分,当天朝军营中的更夫刚刚报完时辰,守门士兵便见到远处有火把的亮光,当头的正是一身黑甲的顾青朔。
“将军回来了!”士兵高喊,从帐篷中跑出几道身影,正是剩下的三位副将,齐齐守在了营门口,恭候着顾青朔。
顾青朔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交给一旁的士兵,黑着一张脸,全身上下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守在门口的三位副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输了吗?
他路过三位副将时,还是对他们点头示意,便头也不回的直奔主帐篷而去。
“世子这是怎么,难道你们还能输了不成?”孙将军拦住了后头正欲追上顾青朔的赵泉将军,不解地问道。
“自然不是,而是主帐篷的那位。”赵将军朝着主帐篷的方向努努嘴,不敢太大声。
三位副将一听,心中一惊,难道是那位大小姐又偷偷溜出去干了什么好事,被世子爷逮了个正着。
“难道是……”王将军正欲说出口的话,被赵将军一掌给捂了回去。
“嘘,别瞎说,咱们这些做属下的,不参合上面人的事儿,我还得去看看咱们的先锋营将士呢,走了。”赵将军松开捂住王将军嘴的手,带着一丝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从一旁的士兵手里拿过顾青朔战马的马缰绳,亲昵地抚摸着它的鬃毛,带着它走向了先锋营所在地。
被留在原地的三位将军,六目相视,各自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眼神中都透露着一个信息,去主帐篷看看。
三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便悄悄地走到主帐篷背后,在一个角落中停了下来,都将耳朵附在帐篷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响动。
这厢,在三位副将到来之前,顾青朔黑这一张脸走到了主帐篷外,正欲抬手掀开门帘之际,听到了帐篷中传出的声响。
“小姐,错了,错了,您穿错了,这是月秋的外衫,不是您的。”风然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手忙脚乱地顾清梧。
“我的呢,我的衣服在哪里啊!”顾清梧自小到大第一次这么手忙脚乱的,顾青朔看她那一眼他可怕了,仿佛能将她给剥皮拆骨,生吞了一般。
风然赶紧从床榻之上翻找出顾清梧的衣服,给她好好地穿上,刚穿上,就见顾清梧扯着头发直呼疼。
月秋赶紧帮着顾清梧看了下,原来因为太着急穿上衣服,外衫上的一颗内扣挂在了秀发上,又被顾清梧用力一扯,扯得生疼,好不容易解开了缠在内扣上的秀发,只见上面挂着几根乌黑的秀发,可见刚才顾清梧是使了多大的劲。
门外的顾青朔听到顾清梧喊疼,本来黑着的脸,此时浮现出一抹心疼,手中拽着的门帘都被捏变形了。
他放下手,转身回到了他现在居住的帐篷中,换下了一身冰冷的盔甲,穿上了在花间楼从顾清梧处坑来的那一身青蝉翼的衣裳。
主帐篷经历过一阵的兵荒马乱之后,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顾清梧很是乖巧的端坐在案桌一侧,将主位留给了即将到来的顾青朔,而月秋去泡了一壶茶水,风然忙着收拾帐篷中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士兵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