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们不说话,又问:“那么,我爹爹现在在哪里?”
女人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我们也不知道。”
唉。
这你们还把我弄到这里来。
五行人说,“把你弄到这里,是为了安全考虑。你在温泉山庄的事已经暴露了,你就该转移地点。”
女人本来不知道要说什么,此时听到五行人说,于是又有了话题。“黑莲花攻击你,你就一点不怀疑?也是,在皇宫的时候,是块最高级的风水宝地,守卫森严,又是个疯皇帝在里头,谁也不敢去闹,谁也不愿去闹。到了温泉山庄,许多人就敢了,那黑莲峰的人也敢闹。”
我说,“可是他没想到,我也会防身术。”
我说防身术时,并非炫耀,而是想说我实在运气好。“嗯,既然你们和我爹爹是一伙儿的。”说到这,我轻轻咳了几声。“既然你们刚才脱口而出就说出来偷袭我的人,那么,你们是否能告诉我,这九州天下,到底有多少人在找我,大概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存在,另外,还请说说这黑莲峰的人是怎样的来头。”
女人递给我一杯水。我确实口渴,一饮而尽。看我喝完,她站了起来,和五行人一起带我来到地窖的另一个房间里。这房间里同样画着画,但比起外头的画,更玄乎,更让人看不懂。没有颜色,没有具体的人形,只是几片金色的叶子飘散着。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来,那几片叶子是围着一团篝火飘荡的,不止是叶子点燃了火苗,还是火苗燃烧抚育了叶片芬芳。总之,两者相辅相成,看不出彼此。
夫人说,“看见天花板上的莲花了吗?”
一听她这么说,我羞愧极了。赶紧抬头看,天花板上的莲花,像极了前几日攻击我的莲花。只不过,这莲花如今是垂坠下来的,我能看见那如新鲜出炉食物般的紫色花蕊,那层层叠叠展开的,却像是要掉下来的花瓣。这种画我还是第一次见。可也正因为是第一次见,所以那种压迫感,垂坠感更甚。我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难以招架,好似吃了一大堆油腻的肉食,整个人七窍五官都被堵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了。
夫人看我有些站不稳,又递上了一杯茶水。茶水是冰的,但并非冰镇而成,只是放了些吃起来感觉冰冰凉的食物在其中。夫人说,“这是灵犀草,是能够治疗百病的好药。整个九州,只有三个地方有,其中一个就是我们这个临安深谷。可是呀,灵犀草只每年冬天开花,开花期间,那灵犀根蔓会沿着地面蔓延至很深的地下,这个时候挖掘是最好的机会,量多。可是,冬季里,风雨交加,冰雪肆意,要挖掘只要选最能干的人了。”
我想了一下。“你不会是说我吧。”
五行人说:“当然不是,夫人是这个挖掘队头头,她说起灵犀草来,总是滔滔不绝,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会疲倦。”
我突然想起来我所中的绝情草的毒。“说起治病,你们这里不会刚好有解百毒的药材吧。”
夫人和五行人有些诧异,他们想了许久。之后齐声回答:“没有。”我正在沮丧之时,夫人和五行人也沮丧起来。我说,“怎么了?”夫人开口说,“你呀,还是个小孩子,就要承受如此多的苦楚。可是你知道吗?这全是前世的冤孽,根本与你无关,再怎么都落不到你的头上的。”
夫人看了看五行人,欲言又止。我本来以为他们要说了,开始知道我们出了地窖,他们也只说了一些支支吾吾的话。我问他们,他们说:“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而是这些事,你之后也会知道,我们现在说了,反倒会引起杀身之祸。当然,也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如今找到了你,一路看着你长大,终于等了你的灵力蜕变之日,若是现在死了,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我心想,那我不是白来了。
夫人和五行人为我安排了住处,过了一夜。我早上起来,本想再去拜访他们,却听小厮说,他们已经出门去了。“真是奇怪。”我回到屋里,小厮为我准备了早饭。我在房里坐了一会儿,始终拿不定主意。我拿了些吃食,打起包裹,准备要走。可刚走到门前,我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还是回去看看为好。说不定夫人和五行人就是希望我四处转悠的。
偌大的李府里,唯一让我感觉诡异的地方就是地窖。于是,我再次回到地窖。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我实在有些害怕。于是便叫来了好几个小厮,让他们点起火把,照亮整个地窖。被照亮的地窖看起来确实与之前不同了,但我又似乎看不出那里不同。
我在地窖里转悠了好几圈,始终没有收获。就在我胡乱踩踏时,地上无数乌龟秀刻中的一个动了。“哎呀。”我吓得摔了一跤。我知道我在怕什么,我从未来过这里,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无知的。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人会进来。我连吩咐小厮拿火把之类都吩咐的不好。果然,墙那边稀里哗啦一阵响动。我静静听着,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响动没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正等着什么事发生。
等了半晌,感觉极其尴尬,这地窖里,最受惊吓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吧。我看了看火苗,觉得火苗都比我要镇定得多。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后面的灰。我深呼吸,然后绕到了石墙后面。刚一到石墙后面,就踩空了。整个人噼里啪啦,顺着楼梯,一直滚到第二层地窖下面。我摔得全身疼,简直起不来,而心里又极其紧张,这就更让身体僵硬了。我简直想不出要做什么了。镇静了一会儿,我回过味来了。无论做什么,千万不要再踩到机关,否则不知道又要摔到哪里去。
我站了起来,周围黑黝黝的,但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我重新走到一层地窖,取了火把,再次下楼。这次我看清了,却也有些失望。那第二层地窖里,分了好几个房间,看得出来有人在这里住过。我诧异,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呢?也不怕把自己身子骨给弄坏了。当然了,一想到怎么会有人住这里,立刻就想起在第一层地窖里,夫人所说的父亲故居。对了,这种奇怪的地方,爹爹是住过的。
我寻找可能的线索找去。我先是看了墙上的画。这画越发稀奇古怪,神乎其神。画的并非凡人,而是神仙的奇闻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