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温泉山庄,我顾不上别人了,一个劲儿地拉着喜儿的手问个不停。那黑袍人没拿你怎么样吧?周强有没有在保护你?黑袍人到底有多坏?喜儿被我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噗嗤噗嗤地笑。其实,我被抓走之后,并没有发生太多事。“我们本来压着黑袍人去找你,一路上又没有个躲的地方,只是一路走,自然就遇到了伏击了。当时呀,我可紧张坏了,紧张地一直拉着周强,恨不得躲在他身后,永远不出来。可是他们俩不愿意啊,他们俩,对了,还有村长,他们几个就商量,最好是走大路,越是能被人瞧见的地方,越好。被人瞧见了,黑袍人就有了救兵,我们就知道,他们具体躲在温泉山庄的什么地方了。他们这是要深入虎穴呀,我怎么敢,一个劲儿地叫唤,说不同意。”
小诸葛坐在我身边,挽着我的手,眼睛一动不动地瞧着我。好像是我脸上长了朵花。
我装作不知道,问:“你看我做什么?”
小诸葛目不转睛。“十天半个月不见你了,还不让我好好看看。”
我哼了一声。“这么想我,还带着喜儿瞎晃悠,也不来救我。”
这时候,许久不说话的周强开口了。“我们知道你能行的,你一定万无一失能逃出来,与其去给你添乱,还不如我们帮你把一些琐碎的事给处理了。”
我还是生气。“哦,听你这口气,胸有成竹啊。”
喜儿瞪了他一眼。“可不是胸有成竹,那黑黝黝的山洞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古怪的动物在里面扑扇着翅膀,他就这么不管不管地踏了进去,真是吓死个人了。我真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勇气?”我笑了。看来喜儿还在惊讶和害怕,还没走出来呢。“小姐,你知道吗?那黑袍人本来是走在我们前面的,哪会儿子遇到了那个洞,却怎么也不愿往前走了。他尖叫,他跪地,他求饶,他简直不知该怎么请求我们,可周强、小诸葛他们还是决定进去了。小姐,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我说,“是什么。”
喜儿说,“是一个墓穴。洞口处没有白骨,但一进去,就能看见路两边,半坐着,半躺着,被钉在了墙上的,密密麻麻,密密匝匝,堆砌的,全都是不知死了多少年的白骨。一开始,我真是害怕极了,一步也不敢往前走。可他们俩完全不知趣,我越是害怕,他们就越是闹腾,又是大叫,又是大喊,还蹦蹦跳跳,简直没玩没了。整个墓穴,就好像是他们两人的游乐场,真是烦死人了。走呀走,呀,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类似祭坛的地方。一个石台,那石台上一圈圈刻着仿佛年轮般的密码状的文字。老天,我心想,这可不该是闯进了某个大家族的墓地又或者某个古老的仙冢吧。”
我说,“让我猜猜,你们肯定去碰那石台上的密纹了吧?”
小诸葛和周强刚要说话,喜儿便大声叫起来,想是要让自己叙述,盖过别人的声响了。“当然了,他们弄来弄去,本来那仙冢石台没什么反应,一般来说,要是没有反应,就该离去,就该放弃了,不是吗?但这两个偏不。他们让我和村长守着那黑袍人,两个人自己在那洞穴里东摸摸,西摸摸,不亦乐乎,乐不思蜀。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我……”
小诸葛笑着说,“喜儿,你可别把这事说的好像你被逼无奈似的,杀黑袍人的主意,可是你首先提起来了。”
喜儿又是大叫。“当然是被逼无奈了。要不是你们两个吊儿郎当,我怎么会着急,怎么会痛苦,怎么会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还有,我怎么会累。小姐,我简直累极了。他们俩做事,大胆豪迈,完全不管不顾,我只好朝着最安全的笨办法去想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周强笑,这次他居然笑出了声。“她居然杀了黑袍人,哈哈哈,真的。”
喜儿很生气,一张小巧的脸因为生气和羞愧,涨得红红的。“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们说我该怎么办?这么一个危险的,危险的……东西,没有脸,没有身子,全身上下都嘤嘤嘤地响着什么声音。我要不是掏出小刀来,把他先给搞定了,我心里不安得很。即使是帮了你们大忙,那也是歪打正着……”喜儿说到了一半,看了看我。“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对了,那黑袍人只是一个皮囊,皮肉,都被掏空了。”
小诸葛抓着我的手。“虽然是这样,但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看了看喜儿,喜儿点点头。“喜儿杀了黑袍人之后,那黑袍人化成了一滩难闻的臭水,熏得眼睛直难受。这时候,你千万不要离开,等那个臭水风干了之后,你就会看见一个类似类似戒指的东西,那戒指像是树干做的,又像是金银雕刻而成的。你要是把它捡了起来,那可是又学问呀。”他笑了。“其他的,我们还没有发现,但那石台中央的沟渠,正好和戒指的形状相契合,我们把戒指放了进去,一下子,整个洞穴都亮了。很多白骨站起来袭来,叽里咕噜,咔哒咔哒,对耳朵来说,可是痛苦至极。”
喜儿说,“当时我们就觉得要完蛋了,我忍不住大叫。简直不知道要朝那里去躲才好。那村长也害怕,拉起我的手就往的洞外跑,跑了一会儿,居然跑错了地方,我们两人跑呀跑,居然跑到了一个湖水旁边,都说尸骨吓人,那湖水里更可怕,叽里咕噜地,一个一个水平,往上冒着。”
我心一跳,全身打了个冷颤。“那你们,你们怎么出来的?”
小诸葛大概是感受到了我震颤,拉紧了我的手。“这次也是湖水里逃出去的,也亏得喜儿弄巧成拙了。还记得那戒指吗?放在了石台上,还可以在取出来,喜儿就把它去了出来,一直带在身上。”
我惊讶。“这么说,那戒指现在还在你们手里了。”
喜儿点头如鸡啄米。
她站起来,转过身,走到柱子面前。原来是她要在腰里的暗袋子里拿东西。这动作看起来像是脱衣服,以至于不好意思。
“这就是了。”喜儿说,把戒指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