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琨呢？”林明四下没有看到宋琨的踪迹。

“他去蹲监狱了。”赵建平说道。

林明只在传说中听闻过公国监狱，只听说过出来的人都变得有点痴呆，问他们监狱里是什么样子，也没人说得清楚。

有组织质疑公国对囚犯实施了洗脑术，但公国予以否认。

“刚入职就‘进去了’的‘天命之子’，你见过嘛？”赵建平大笑。

“天命之子是什么？”林明问。

赵建平：“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啊，也难怪，你毕竟刚来。”

于是赵建平就把孟系一系的“气运值”这个梗给林明说了一遍。

“禁止孟系弟子参与赌局？”林明被这奇怪的设定惊讶到。

“禁止了我们打麻将的权利，这真是非常不公平……”赵建平发牢骚道。

“因为他们判定我们会扰乱经济秩序，所以干脆就给禁了。作为补偿，每个月你都可以去领一笔经济补偿款。”许遇在旁边补充道。

“我现在可以领吗？”林明问。

“当然。不过，你先不要想这些，先跟我们去指挥中心吧，等整个事件结束之后，我们请你吃庆功宴……”许遇又搂着林明说道。

林明在答疑助手里搜索【赌博赔偿款】，领到了50w贡献点。

【好孩子奖励款Lv.4】

【今天没有赌博的你也是个好孩子……】

林明一个4-4，拿了50w麻将款，看得出来，孟系弟子这麻将还打得挺大的。

“孟系内部赌博也不行吗？”林明又想到。

“当然可以！”赵建平笑道，“不过，你确定你要和师兄们拼气运？”

林明摇头。

自然孟系内部也是没什么人互相赌博，气运是一个隐藏数值，只有自己知道就足够了，没必要泄露给其他人。

两个人，一个气运98，一个气运99，如何分辨出谁的气运值高？

很简单，拉他们两个一起打牌就知道了。

林明很快被师兄们架到了指挥中心。

这是一艘10级顶配战舰，【扭曲螺旋号】，外形看起来像一个被切割成流线型的海螺。

这里的监控和警戒司的情报网络直接相连，但不是一排密集监控器那样的老旧布局，而是需要获得许可之后，才可以在虚拟屏幕中观看。

“你们和警戒司没有因为职务分割导致各方面不能协调工作吗？”林明稀奇道。

“你把我们想得太差了。我们只要有权限，就可以调监控，不管是什么部门的监控都可以。”赵建平说道。

林明按自己的权限登录了监控系统，可以从虚拟屏一直延伸，一直看向整个城市，几乎没有死角可言。

有些虚拟摄像机移动不到的地方，实际就是监控死角。

如果自己对监控系统没有概念，很容易陷入这个天罗地网，但一旦对此熟悉一些，就发现还是有漏洞可钻。

监控管不到中层维度的事情，因为量子通信所能覆盖的内容就不包含中层维度。

“量子是高维世界向三维世界击出的最小水花。”量子是三维世界所允许的最小粒子，所以量子通信本就是低维世界的事情，管不到高维世界。

不过量子通信有点像使用一个黑盒子，连接了一根一分二的网线，黑盒子里是一根线头，但在黑盒子外，分成两段，低维世界虽然不能看到高维世界，但不妨碍信息进入高维世界这个“黑盒子”，在盒子中进行传递，再从盒子里走出，进入另外一头。

由于信息在黑盒子中的传播速度过快，远远超过了光速，以低维的设备无法分辨出时间的流逝，所以误以为两个粒子之间具有“同步”的“量子纠缠”关系。

对于所有以量子表示的信息来说，“黑盒子”里的高维世界都是无法看见，无法描述的，这也就是公国信息技术的局限性，他们尚未将高维世界与网络融合起来。

对于一些人来说，这就是监控系统的漏洞，又叫做7能级者的“监控豁免权”。

林明吧廪星城的监控数据直接发给格洛塔，叫格洛塔帮忙排查监控死角。

“又开始叫我做事啦。”格洛塔口嫌体正直地工作起来，但计算速度极快，瞬间算出了结果，又传回给林明。

林明本以为死角是极少的，没想到却有数万个之多，分布在廪星城各处，这用人力一一排查是查不出结果的。

林明把分析结果挑了一部分出来，大概几十个，让许遇挑选。

林明：“许师兄，你觉得这几十个地方里面，哪里更有可能是歹徒的藏身地点？”

许遇收到林明发过去的消息之后，不一会就看出了门道，惊讶道：“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几十个监控死角？”

赵建平听闻此言，也跑过来观看。

“犯罪专家呀，小林明。”赵建平试图揉林明的头，被林明歪头躲过。

许遇又说道：“这有什么好选的吗？调动最近的无人机，全部去查看一遍不就行了吗？”

林明：“我觉得你们的气运可能会在选择的时候起到作用……”

“你自己呢。”赵建平再次试图揉到林明的头。

林明：“我的气运已经用在找监控死角了。”

“哈哈哈……”赵建平豪爽笑道，随意指了一个地点，“这里。”

许遇也选了一个地点，然后派无人机侦查去了。

许遇对林明说道：“你看看，我们叫你来指挥中心是来休息的，你还是闲不下来。”

“习惯了……那我还是去歇着吧。”林明坐到一边的休息沙发，把那个树人的包裹打开。

有旁人在的时候，它装树干装得非常敬业，一动不动。

林明见它如此兢兢业业，又把包裹合。

“哦对了，你拿了植物园的什么东西，给师兄看看？”赵建平坐到林明旁边。

林明把包裹递过去。

这东西在赵建平的眼里就是一截枯树干，赵建平看了一眼过后还给林明：“不是师兄徇私枉法，没有抓你，这个的确不用定你的罪，甚至都不能证明是植物园里掉出来之后被你捡到的，谁家植物园种这个东西？

“就是一截死树，最多枝条比较匀净。你拿这东西做什么用？”

“拿去跟李道江的扫帚做个伴。”林明随意胡诌道。

赵建平：“李道江？他还真是个幸运的家伙。你不知道，我们现在7、8级的人之间，普遍都喊他‘扫帚侠’……”

林明：“这名字是怎么和‘幸运’沾边的，差点就喊成了扫把星……”

赵建平：“这你就不懂了吧。除了小林明你，还有那个师弟是我们这些7、8级的师兄，一想到名字，就记得起来是谁的？不是我们记性不好，根本就是因为我们不想去记。

“就像你那个宋琨师弟，他才蹦哒几天？现在已经被开除了，都不用孟师出面。

“这种事，实在是发生得太多了。一个新人不混个十来年资历，是很难被师兄们记住的。

“不过若是在孟系，混个十来年，快到6级基本是板钉钉的事，也很快就要听师兄们的指挥了，留意到你们就很正常了。”

林明：“师兄你们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工作啊？”

赵建平：“生科局还能做什么，救人呗。孟系弟子都修习因果律，以医术闻名于天下。孟师可堪称‘医圣’……哦，不，不能这么说，医圣是联邦十圣之一……

“反正总之，咱们孟师的医术，那是和‘医圣’不相下的。我们作为孟师弟子，自然也不会丢了孟师的颜面。”

赵建平说的这些，却是林明来到第一星域之后才知道的。

第一星域中赫赫有名的一些人，名气其实不能传出星门，只有本地人才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之处。

林明：“你们平时用因果律救人吗？”

赵建平：“我倒是想哦！不到9级，因果律根本运转不起来，要运用纯熟，那得是孟师第二。”

“那你们平时给别人治疗，能感觉到‘反噬’之类的情况吗？”林明又问。

“怎么会有那么不着边际的事情。”赵建平猛拍林明的后背，“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林明不好意思说是从孟师那里听来的，又胡编道：“不是说能量守恒吗，要得到什么必定要付出代价。”

“师弟，不要这么迷信。这些可不在我们公国的信仰里。”赵建平说道，“那你怎么不说，我们治好了人，有福报呢？”

林明：“福报这种事情我不太相信，不过感谢应该是有收到的吧，赵师兄。”

“那当然……”赵建平一脸得意，顿了顿又说道：“等等……你小子还真行，他们还真的有一些收获，在你说的一个地点捕获了一窝罪犯，我所指的那个地点也藏得有违禁物品，又记了两功，也给你记两功。”

赵建平把现场抓捕的录像和资料都交给林明，林明再次看到了“自然真理组织”的会徽。

现在的奖励还没有结算，封锁也还没有解除，他在猜想他这次能得多少奖励，又能不能得到【高级贡献奖章】。

“我得去处理现场。”赵建平站起身，离开了飞船。

林明独自坐在休息椅，等着封锁结束。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事做，以他的权限至少可以看见部分的真相。

【目前怀疑本次事件是来自“自然真理组织”的一次蓄意破坏，目的是夺取E-386号植物园的培育数据。】

自然真理组织被怀疑与自然帝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自然帝国对一切生物改造技术都求之若渴，他们整个帝国就是以改造起家的。

虽然罪犯被确定的确是“自然真理组织”的人，但他们的动机是不是真的是为了植物园的培育数据，林明却保持疑问态度。

他们曾经明确地表示了试探孟师的意图，并试图从见野峰的新弟子入手，取得突破。

只可惜宋琨还是太嫩了，或者说，虽然宋琨一次次依靠气运的加持平安无事，却很不巧地，与林明这个“气运之外的变数”相遇。

但若是为了植物园的培育数据，很显然他们想获取的资料已经到手了。

在获取数据的第一时间，便可将数据通过暗网传递给其他人。

即便公国进行了局部的信息封锁，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就会造成数据泄露。

当然，这些数据对于公国来讲并不是什么重要数据，否则就不会安保工作如此缺乏。

事情收尾之后，林明却并没有拿到他的【重大贡献奖章】，这个奖章落在了许遇和赵建平等人身，还有好几个参与行动的师兄，但唯独没有林明。

赵建平一脸不好意思，试图和林明解释。

许遇抢先一步解释道：“这是对你的保护，师兄也是爱你才会这样对你说。你这么年轻，这么有本事，又这么弱小，刚好就是很多人的目标。暴露你的能力，只会让你更快被盯。”

林明微笑道：“你们是连自己人也不相信了吗？”

不过许遇却是十分坦荡道：“小明，你知道的吧，见野峰内部，也未必就是安全的。”

林明：“我可以相信谁呢？”

许遇笑道：“我本想说，小明你最好连我也不要相信，不过，还是不忍心啊。只能这样说，你可以暂时相信我。”

“我还以为见野峰的风气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林明微笑道，看不出来生气还是失望。

“哪里有这么复杂！还是我来说吧！”赵建平受不了许遇那个拐弯抹角的说法，向前一步道：“这些年，他们不止安插了宋琨一个间谍，只是这次恰巧只有宋琨一个人没有外出，否则这次是根本用不他的情报的。”

“见野峰内部也被捅成筛子了吗？”林明不由得觉得事情有些荒谬。

赵建平不顾许遇劝阻，继续说道：“当然不是，这次外派其实就有清除间谍的意思在里面。我们留在这里的人，都是比较可靠的，我们约定，不会把你的事情泄露出去，你今天没来过这，你在见野峰，记住了吗？”

“记住了。”林明点头。

赵建平又补充道：“至于你的损失，我会想办法从其他的地方弥补……”

许遇在一旁插嘴：“你不该说这些……小明才来几天……”

赵建平：“什么该不该！你不能把人家卖了还不解释吧！不然你让人家心里怎么想？”

许遇：“这都是我们锻炼心理素质的必要一步啊……”

“锻炼心理素质，锻炼锻炼，没叛变的都给你们炼叛变了！多少人都是这样，我可看不下去了，小明我保了，他出了事我负责，不行吗？”赵建平微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