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学堂里的三个娃也各自心满意足地溜回家了。
程密指挥苏植、苏楠、程吉元三个,手忙脚乱地洗好一大盆碗。
吉元初来乍到,还没学会像苏植兄弟那么乖乖干活,很是不忿地说,“姑姑,为啥还要我洗碗,我只不过是个孩子,在家里奶奶都不让我做这些。”
“孩子怎么了?孩子难道就可以每天光玩耍不劳动了?我也只不过是个打人而已。打人只是比你们吃得多,别的方面咱们都是一视同仁的。”
程密讲起道理来那可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不容辩驳的。
吉元听到最后点了点头,“对呀,姑姑说得对,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哈哈。”
程密:小样,千万别跟我斗,都把你们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忙活完了,才想起还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饭,程密就让三小只先回自己家,趁着天还有点亮读读墙上的字帖,然后再洗白白了,等待自己回家检查。
程密自己去找徐氏打听打听明天的饭怎么做的事。
还没进屋,就隐约听见苏放两口子商量事情的声音。
“临时学点什么也成,头名奖励足有二十两!足够我一半考学的盘缠了。”这是苏放的声音,用着极为夸张的语调。
“说得倒是好,咱们女儿一不识文二不断字的,琴棋书画没有一门通的,临时哪能学的会!喏,要么比赛啃鸡腿咯?”这是徐氏的声音,语气里满满的无奈。
程密心想,这应该就势刚刚徐氏提到的才艺秀的事情吧,还以为多大点事呢,原来就是后世里搞得火热的儿童才艺大赛呀?
这个程密可是擅长,她曾经带领无数娃拿到过全国各类赛事的冠军,小小的才艺秀完全不再话下。
程密想着,明天自己一定去仔细打听打听,要想过上好日子,那就要抓住机会走出这个小山村、到灯红酒绿的京城里混去。
“无论如何总要一试,我想想,我想想,要么——就背一篇圣人文章!”苏放边踱步边说,最后猛拍了一下大腿定下了结论。
“不行——她那脑瓜从来没接触过读书的事,就这一个月能记住啥圣人文章,背首打油诗还差不多!真是痴人说梦了!”徐氏那拼命摇晃的脑袋在屋外都看得真切。
程密听着两口子讨论得火热,一点没有停止的架势,她也不耐烦等了,就大声咳嗽一声,慢慢踱进了屋。
苏放两人立马闭了嘴巴。
程密一进屋,就见苏漫在剑拔弩张的两口子身后,抱着根大鸡腿啃得欢呢,再看桌上那碗里,还有一对儿振翅欲飞的大鸡翅膀呢。
“二娘,你吃吗?我娘特意给我留的。”苏漫举起鸡腿、透过缝隙对着程密莞尔一笑。
程密气得都要笑了,这徐氏做事也太不讲究了吧,偷偷带吃食给自家女儿吃,让大家伙儿喝鸡汤!
徐氏听着苏漫的话,就照着她后背使劲捅咕了一下。
苏漫扭头看向娘亲,不解自己为啥挨揍,撇撇嘴正要哭呢,徐氏一个眼神就把她的眼泪吓回去了。
徐氏没想到程密会来自己家,就勉强扯出一丝尴尬的笑,“弟妹,这孩子我不喂她,她自己吃不饱,我就给她拿了点儿回来。”
哪知苏漫并不领情,“娘,我自己能吃饱,这太多了,我吃——”
徐氏未等苏漫说完就捂住了她的嘴巴,讪讪地说,“这孩子呀一天天的就是不懂事,饭也不好好吃,你说让我跟着操多少心!”
程密早已看透了徐氏的把戏,却不想跟她理会这些。
有些人天生就喜欢背地里多吃多占,不占便宜就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还费心在别人面前演各种良善无辜的戏码,咱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呀。
只要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不是吗?
程密心说,还是等着后面看徐氏某天演砸了的好戏吧。
“嫂子,以后还是得放手,让她自己学会吃,咱哪能跟他们一辈子呀!总有要他们自己管自己的一天。
我没啥事,就是过来问问,明天做点啥饭?还有学堂里孩子的午饭我要做吗?”
徐氏一脸不耐烦地看向程密,“左右不过是家里的那些东西,能吃出啥新花样不成,一会我先带你去和面吧,然后明早咱们还是烙饼。”
程密一听又是饼子,但好歹有人帮着一起做,而且做一顿还可以顶三顿,也就愉快地同意了。
等两人重新回到婆家,天已经大黑了,只能点起油灯和面。
“以后轮到你做饭可得早点安排好,不能老点油灯,咱爹要瞧见了肯定得跟你急,你看他们晚饭都是天不黑就吃,吃完了去河边溜达,主要就为了省油灯呢。”
程密听罢,很是绝望,原来在这里连点灯熬油都这么奢侈!
真是怀念后世那晃瞎人眼睛的大灯泡子、LED灯呀,
徐氏边抱怨边指挥着程密活了两盆面。第一盆是家里人吃的,第二盆少一点儿是学堂里的娃们吃的。
晚上回到家,程密继续在黑暗中陪着娃们一边背书一边睡觉,过没有电的原始生活。
不行了,为了晚上的自由,程密也要早点住到城里的大户人家里去。
第二日程密又是早早起来跑步,这次可以跑五圈走五圈了。
程密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用一个月的时间瘦回来!
这两天下来,程密明显感到自己已经瘦了一圈了,那肥嘟嘟的肉晃起来也没那么厉害了。
肥肉君:您这么卖命,小的再也不敢嚣张了……
程密:……
接着她去婆家和徐氏一起烙饼,一开始徐氏还想让她负责捏饼的,可惜她把一盆面几乎要洒出来半盆,后来徐氏只好让她专司填火。
好在,这几天程密也慢慢掌握了填火的诀窍,不至于搞得乌烟瘴气了。
弄完家里的那一盆,两人又开始做学堂里的,程密把面盆端给徐氏,却发现那盆面黑了不少。
“嫂子,这面看着怎么这么黑呀?学堂里的娃就吃这种?”
“学堂里娃还要吃多好,这就不错了,你别管那么多闲事!”
徐氏正为程氏那三脚猫的功夫生气呢,说出来的话也没了往日的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