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写完信,交给也先,也先看了一眼,又让喜宁瞧了眼。
朱祁镇大感不妙,喜宁就是负责接待西洋朝贡的太监,他会西洋文字!
这可怎么办!一旦被识破,郭登如果没有看懂或是看懂了但执意要救,瓦剌人就会设计埋伏,到时大同不保啊!大同失守,北京危矣!
喜宁只看了一眼,就交给也先,也先命人将信封上,并让人送给郭登。朱祁镇长舒口气。
郭登拆开信,看信皱了皱眉头,郭登那还记得什么西洋文字,还以为皇帝一时兴起随意在信上画的符号呢。
郭登没有让也先久等,郭登回信只有一句
“臣奉命守城,不知其他!”
也先看见回信内容不但没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轻蔑的笑了一声。
朱祁镇没想过郭登能开门,就是没想到郭登的回信这么绝情,完全不在意皇帝的命令,不过这时朱祁镇的心思完全没在回信内容上,
而是也先竟然看见回信内容轻蔑的笑了!
朱祁镇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第六感一想很准,所以朱祁镇变得愈来愈急促不安,喜宁注意到了朱祁镇的神态,这时说道:“郭登竟然抗旨,这个皇上没什么用了”,说完走出营帐,朱祁镇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刚到营帐,朱祁镇对袁彬说:“快,不惜一切代价,告诉郭登今天晚上千万不能出城!”
袁彬看着朱祁镇严肃的神色,就知道问题大了,自从自己到这位身边,哪怕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焦急成这个样子,他马上出去,去找自己的锦衣卫同僚,刚走没几步,瓦剌士兵抓着他,并命令他立刻回去。
袁彬没有反抗,他明白今天皇上让他传的信息很重要,但是周围的瓦剌士兵有了防备,而且不远处的士兵也都在望向自己。他自己就算拼了命也走不掉!
他回到了营帐。
“消息送到了吗?”朱祁镇焦急的询问。
袁彬回答道:“臣刚刚出去,瓦剌人就将臣拦住,臣即使拼死也无法能将消息送出”。
朱祁镇听完,啪嗒一下坐了下去。
完了!这是朱祁镇的第一想法,消息不让送出,自己彻底和郭登失去了联系!
天渐渐地黑了,这天晚上伯颜帖木儿带着他的妻子又来到了朱祁镇的营帐。
朱祁镇心里很急,但他知道他不能表现出来,朱祁镇强颜欢笑的跟伯颜帖木儿聊天。
伯颜帖木儿说道:皇上,太师特意让我感谢您,今天虽然没让郭登打开城门,但还是要谢谢陛下。
朱祁镇回答说:“太师千万不要跟朕客气,朕到了瓦剌之后,太师没有亏待朕,那朕也一定会帮太师做些事情”。
伯颜帖木儿回答道:“陛下,瓦剌是大明的臣子,所以一定会尽心竭力照顾陛下”。
虽然早知道这些深居高位的人说谎话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听了伯颜帖木儿的话后,朱祁镇还是觉得自己不配跟这些人相处。
瓦剌每年都会给大明朝贡,即是向大明称臣,但对瓦剌来说这不是一件亏本的买卖。
瓦剌使团来多少人,大明就会给多少份的回礼,当然按照番邦的实力,大明也规定了使团的人数上限。
土木堡之变的诱因就是也先贪得无厌,本来瓦剌使团最高上限人数只有两百人,可也先派出了两千人,接受封赏。
王振也不傻,所以还是按两百人的规格给的,使团回到瓦剌,也先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就开始南下。之后就是朱祁镇御驾亲征被俘。
朱祁镇听了这番话,心里想:你见过臣子这样照顾皇上的吗!
两人没有在谈论君臣的话题,他们的心思都不在账内,而是在不远处的大同城。
大同守将郭登没有看懂皇上的信,就算看懂了,以他的性格也还是会出去救皇上。
时间过了后半夜,郭登正准备出发呢,郭登的副将赶到了这,对郭登阿火:“将军,您只带了您的亲军,还是多带点人吧,万一皇上没救出来,将军您还战死,那这大同城就危在旦夕了啊!”
郭登听后,长叹口气,说道:“就带这些人吧,这次救皇上,是我的个人行为,你们其他人不许出城,即使我快要战死了,也不准出城,朝廷要是追究起来,都由我郭登一人承担!”
副将见劝不动郭登就没有再往下说,郭登和他的敢死队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