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刚才被自己弄得有些杂乱的实验室，正庆幸着没有打碎任何一个烧杯，没有碰翻任何放有材料的架子的史蒂芬满意地叹了口气。

他刚才兴奋地在不算宽敞的魔法实验室里试验了一下自己的敏捷与平衡：

人影高速闪过，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且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盘腿坐回了原地，他闭上眼尝试冥想，打算平复平复心境，然后早点回去睡觉。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己成为了骑士的第一天就睡过头，想想可不是太好。

可是当他进入那种空灵状态的那一霎那，他立刻睁开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并且掺杂着惊喜的神情。

因为他一冥想就发现，血脉觉醒、成为骑士后，自己的精神力竟然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已经顺利突破至了高级魔法学徒，离可以尝试冲击正式魔法师位阶已经不远了。

如果按照自己正常的冥想速度，得三四个月后才能走到这一步。

“女巫没提过这一茬啊？哇噻，强行觉醒血脉真是文体两开花……”

史蒂芬感慨了一句，有些奇怪为什么各种渠道了解来的信息里都没有记录这样的“副作用”，不过他想想又释然了：

“女巫似乎从来没凑齐过材料，自己没有调配服用过，很大概率不会知道；

至于汉斯·维滕大师和利迪，他们一个强行觉醒血脉的时候已经是正式魔法师，这点精神力的提升应该微不足道；

而另一个……利迪是靠自己的意志觉醒的血脉，没有借助外力。”

“嗯，可能是肉体的增强反哺精神，带动精神力的提高。”

史蒂芬综合一些其他的例子找了一个看上去很有道理的解释，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这变化的原理到底是什么，只是暗暗记下这样的情况，打算以后有能力与机会时再做探索。

………………

“给你的名单上面明明有十位候选人，为什么你最终选择了他？”

身着宫装长裙的莎廷·温斯特站在窗前，俯视着缩在安乐椅里的汉斯·维滕大师。

大师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我没有违反规定吧，选他为什么不可以？”

“你当然没有，”莎廷闻言轻轻摆了摆手，“我只是好奇。”

“直觉，直觉告诉我那个小子挺有趣的。”大师稍微坐正了一些，他的双手在身前交握。

“嗯？”

“因为比起那些出身商人、市民和市政官员家庭的年轻人，史蒂芬·赫斯作为普通贫民，能有一颗上进、好学的心，这一点难能可贵，非常有趣，我很好奇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大师补充了一句，摆出真诚的神态。

“……好吧，”莎廷看了他几眼，终于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我没问题了。”

“卡诺莎殿下的事情……你知道吧？”沉默了一会，莎廷斟酌着开口。

“那个……那位来自哈洛斯堡的伯爵？”大师有些不能确定，他小心翼翼，似乎有些害怕，害怕刺激到面前这位强大的天骑士。

“是的。”莎廷闻言缓缓颔首，面色阴沉。

“他们俩似乎相处得挺不错，出双入对，这让我想起了我家的小燕妮和那个来自异乡的小伙子刚认识的那会一样……”

汉斯·维滕大师往后靠了靠，呵了一声：“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我亲爱的孙女被那臭小子给拐跑了！”他接着便没好气地自己回答了问题，揪了揪山羊胡。

“……好吧，我也有些担心这方面的问题。”莎廷·温斯特换了个姿势，点头承认道。

“我感觉其实还好吧，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那位洛克伯爵的表现似乎都无可挑剔的啊？”大师回忆了一下，表示不能太过确定。

“你是在担心卡诺莎和他走得太近？他这么完美，就算是联姻，也是不错的考虑对象吧？”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而主说过，‘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

我们也有调查过他的过往，没有一点瑕疵：虔诚的教徒，勇敢的骑士，据说他曾想放弃自己的爵位，去遥远的圣地骑士团做一名普通的骑士……”

大师撇撇嘴，打断了她：

“如果是我来思考的话，嘿，这小子肯定心思不纯，难道他不是在被‘劝阻’后才被大公从众多子弟中选择出来成为继承人吗？

而如果他愿意将全身心奉献给主，那他为什么还要追求家庭、事业与现世的幸福？

这一切都显得非常不正常啊？”

话音还没落下，感受到莎廷投来的奇怪的眼神，汉斯·维滕连忙摆了摆手，露出讪笑：

“女士，请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我，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

“我明白你的顾虑，现在他们有互相靠近的苗头，你是担心他们如果真正坠入了爱河，国王陛下与大公也同意了联姻，这样的后果是不是会影响王国的未来，包括我们所有的谋划？”他坐直了身体，看向窗边的莎廷。

“这只是其中之一，毕竟在信仰方面，保守的哈洛斯堡很大概率不会认同我们的理念，而那位大公，可能在竞选皇位的时候与国王陛下站到对立面……

国王陛下一直没有就这里的情况发表他的看法，也没做出任何决定，圣安东尼奥阁下确定信息传输没有问题，我，还有卡诺莎殿下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而我更担心的，还是卡诺莎殿下自己。”

这位强大的天骑士的语气染上了几分焦虑与担忧。

“她最近的状态有些奇怪，独处的时候，我感觉她经常心里有事，不愿意说出来；

她有时候又喜欢喃喃自语，还会莫名其妙的傻笑、脸红……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什么都愿意分享。

她现在连弥撒都和洛克伯爵一起进行，不愿意我在场。”莎廷微微露出回忆的神情，有些絮絮叨叨的说着。

“而和那位洛克伯爵相处的时候，她又会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我看着她长大，能感受到那种变化，仿佛是一朵……一朵含苞的花，想要把自己的美表现出来。”

“啊，还有啊，以前她完全不喜欢化妆、打扮，但这段时间变得尤其积极，这应该也是一个异常之处。”

“还有卡诺莎每次赴宴回来，总会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会，不愿意出来，有一次我进去关心一下她，结果看到她紧闭着眼躺在床上，表情有些痛苦，可是问她的时候，又说没什么事情，原本我以为以她接近天骑士的实力，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就没有再管……”

“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