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近……

距离……好近……

李乐乐的呼吸，都喷在李浩然的脸上。

这是在……做什么？

李乐乐抱住自己，这么近又这么暧昧的姿势……

暧昧……？

等等，暧昧……这个词，真的适合自己与李乐乐之间的关系么，暧昧……他和李乐乐之间是这样吗？

眼看着李乐乐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而且她也凑的越来越近，李浩然条件反射一般的，用力推开了李乐乐。

李乐乐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是觉得一种预料之中的感觉，她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测试一下李浩然抵抗她的程度吧？

是不喜欢，还是不想？

还是……

反感？

如果不是后者的话，就好了。

但是……如果……如果真的是后者的话……她……

明明是李浩然推开了人，可满脸错愕的人却是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李乐乐。

可现在……不是本来就应该这样吗？他应该……应该严词拒绝李乐乐的，这样……才是的结果吧？

这样做……才是对的。才是正确的。

吧……

李浩然的心乱如麻与不知所措，李乐乐都看在眼里。她有些……小小的失落。却又忍不住无奈起来。

“走、走吧。”李浩然率先离开，只留给李乐乐一个背影，他微微低着头，让李乐乐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读不懂他的心情，“反正也……洗完手了。”

只是……

这样真的好么。

逃避……

这样一直逃避者……

今天只是第一天，逃避没关系，那……以后呢？

“这么急干什么。”李乐乐边说着，边伸手拉着刚迈出一步的李浩然的手，“等一下。”

李浩然想走，本来是不想里会李乐乐的话，也不应该理会的，但他的双脚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与平常的“然然然然”模样别无二致，一脸从容地开口说道，“怎么了？”

李乐乐看着他的样子，也已经平复好了心情，向着李浩然跨出了一步，补上了和他之间的距离，“你看。”

“什么？”

“我们之间，就算距离很远。但我还是会走到你的身边来。”

“什么意思。”

听着李乐乐的这一番话，李浩然的心里面已经明白了八分，却仍旧装作完全不懂的样子，沉默和承认都是一种变相的默认，而他能做的，惟有继续装傻。

“我的意思是说。”李乐乐笑笑，毫不在意他的装傻。

然后沉默了好几秒，像是在酝酿情绪一般，接着才缓缓地开口说，“不论你逃的哪里，不论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最后，我还是会走到你的身边来。跨过千山万水，走过一路荆棘。”

最后一句，李乐乐眼眸已经没了笑容，而是饱含着十分的认真，注视着李浩然的眼睛，“我终究，还是会走到你的身边，站到你的面前来。你明白么。”

“……”

你明白么。

你，明白么。

明白？

李乐乐的这一番话，已经说得这么露骨，李浩然何尝不明白，他又何尝能不明白呢？

她认真的眼眸正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像是只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在期待他的回答。

如果说先前还能够逃避，心里面不愿意承认，当做李乐乐说的不过是青春期少女朦胧的感觉。

那么，现在呢？

她刚刚的一番话，无异于等于告白。

只是差了一句明确地，“我喜欢你”。

或者说，那些话已经足以和“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划上等号了。

李浩然想起来了。

这四个字，李乐乐却并不是没说过，李浩然记得，李乐乐说过，而且说过不止一次，只不过……是自己一直还在心里面当她是小孩子心里，从没当真罢了。

我终究会站到你的面前。

是想让自己正视她吗？

然后呢。

李浩然能怎么样呢。

答应她么？还是……给她什么回应，给她希望？

这些事情，这些繁杂的问题，李浩然连想都不用想，心里面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回去吃饭吧。”

他不忍心言辞沉重的拒绝李乐乐，他不愿看到李乐乐的脸上，再因为他而露出失落的表情。

可是，他却又是……

绝对。

不能够答应她。

无视吧。暂时无视吧。

“嗯，好啊。”

然而，李乐乐却并没有露出李浩然想象中的那种失落的表情，相反地，她相当的平静。

似乎比自己还要冷静的样子？

倒是自己在她面前，显得更加慌乱一些？

李乐乐将手放在李浩然的衣领上，“你的衣服乱了。”

李浩然看着李乐乐波澜不惊的模样，猜不准她的心思，不知道此刻她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李乐乐没有惊讶，更没有想象中的失落，难道是早就猜到了她这样的回答么？

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在这时，李乐乐的声音，再一次的从耳边响起，只听到她的语气平淡至极，似乎就像是在说平常又拿了什么奖项一样，“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也有你必须拒绝我的原因。所以，没有关系，我并不介意。”她替李浩然理好了衣服，然后满意的轻轻拍了拍他，接着说，“我迟早，会让你答应有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天。”

“什么，你……”李浩然下意识的想反驳。

却不得不承认，刚刚李乐乐说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的霸道和她的心意，让自己感到心动。

他甚至无法确定，那种一击即中的感觉，能不能确认为，“心动”。

李乐乐伸出食指抵住了李浩然的嘴唇，阻止他说出后面的话，只是笑笑，然后拉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好了。走吧。回去吃饭吧。爸爸妈妈还在等我们，我迟迟没有回去，现在他们该等急了吧。你也不想这样吧，阿然？”

“……”

李浩然咬着牙点点头，李乐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完全不同于往日的那副撒娇的小孩样儿，现在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城府颇深的心机女子，好像全局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他抬眼，看着这个正牵着自己的手走在前面的孩子。

孩子。

她已经不是了。

早就不是了。

而此时，李乐乐就像感受到他内心的想法一般，她回过头来，看着他说，“其实长大也挺好的，我就可以保护你了。”